首页 > 文库大全 > 精品范文库 > 15号文库

《半生缘》书评

《半生缘》书评



第一篇:《半生缘》书评

“生命比死更可怕。生命可以变得更糟、更糟,比想象中最不堪的境遇还要糟糕。”想通了的曼桢决定跟鸿才离婚,这时,她的人生已经尝尽所有最不堪的境遇,绝没有人想象得到。

故事前三分之一,风平浪静。曼桢和世钧,互相刚好都喜欢的人,有自己的小明天憧憬,谈婚论嫁时机已到。虽说曼桢家庭情况特殊,还要一人支持大半个家,但在豫瑾眼里,她却能够坚强地表现出一副举重若轻的姿态。叔惠和翠芝,也是一对有缘人,叔惠好面子,翠芝是娇娇的大小姐。豫谨也是年少有成,事业稳扎稳打。大城市小地方的年轻人们,平淡的生活。就连曼潞也好歹嫁了出去,用自身的“帮夫运”让生活有了不小的转机,舞女么,能嫁得有钱人已经很幸运了。曼桢和世钧都是刚工作的人,能刚好互相喜欢,已经很幸运了么;叔惠和翠芝,相隔两地一见如故,已然很幸运了么。

待他们在社会中前进上一小步,就会遇到大磨难。

曼潞的阴谋在我看来,是她作舞女这件事的一个延续——去做舞女这个选择是她和家人之间的互相关爱的极端结果,对家人的爱,家人对她的理解,让她进了“火坑”。这代价她一个人承受不了,可好歹她也习惯了。现在,丈夫鸿才的心如果再跑掉,这个代价可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了。她已经为了一个家,特别是妹妹,付出了青春年华,正因为色衰体弱,她只能硬硬地从妹妹那里“骗”过来一个活色生香的肉体为她救急。当了舞女,不是家里人“没办法”一句话和理解就能算了的。

曼潞之后真后悔了吗?这不重要。曼桢的人生因为被姐夫强奸而彻底毁灭了吗?她坚强地熬过了每一次苦难。仅仅因为这样一个大变故,她和世钧的爱情就嘎然而止了吗?这不是原因。

我觉得是曼桢的单纯救了她,这单纯不但带来坚毅,还带来希望。她是那么想见世钧啊,那么想。可就此一别,谁又能料到,那么多年,那么多事过去了。

世钧和翠芝一起风平浪静地过活着。翠芝因为嫁了世钧这样一个闷罐子而不幸了吗?大小姐的生活仅仅因为平静得“除了苹果里吃出虫子以外的惊险都没有”就死水一潭吗?她是这样一个孩子气的女人,世钧也是那样孩子气的傻傻的男人,世钧根本不在乎她和叔惠的暧昧关系,好像几乎都完全不知情。如果没有了世钧这样一个闷罐子,翠芝绝对幸福不了。

翠芝幸福的活着,嫁给世钧,已经是一个大小姐所能想象的最不堪的生活了。

豫瑾死了老婆,不知死活。

最后两两相见,泪如雨下。他们为什么哭?曼桢和世钧走进小饭馆的包间,曼桢想到,过去在家,世钧进屋等她一脱大衣,就会过来吻她。如果从最后一次见面的吵架到现在,这中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没有隔开这么久时间,她就能幸福吗?

我认为翠芝是幸福的,这幸福一半是因为世钧,世钧并没有痛失所爱,他被蒙在鼓里。翠芝没有痛失所爱,她和叔惠在一起绝不会幸福。两个并没有痛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长相厮守。这就是缘。

曼桢是最痛的,她痛失了几乎所有。但是她挺过来了,比想象中最不堪的境遇还要不堪的境遇都经历过了,为了世钧,她没有自杀,为了孩子,她回到鸿才身边,鸿才对她仍然不恭不敬,可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她只是在天天看着鸿才一些令人恶心的小习惯,让脸上厌恶的表情成为一种习惯。曼潞的小算盘和母亲的委曲求全酿成的大祸也都过去了,还能再糟吗?

曼桢的不幸被她的坚毅,以及时间冲淡了,冲得淡淡的。她见到世钧的哭,我想,那里面惋惜是不多的。世钧的后悔,也不会变成对自己的无法原谅。

我喜欢张爱玲的大气,对生离死别的大气眼光。昨天还耳鬓厮磨的小情人,转眼遭遇罪恶的磨难几乎永世不得相见,他们茫然、挣扎,妥协退让,他们满怀希望,顺其自然,得过且过。他们不知道竟然遭遇了这样那样的生活,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终于,后来他们又相见了,哭又何妨?那份爱变了吗?就算那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惋惜和悔恨,那还是爱。回不去了又能如何?难道他们回去了,人生就会顺风顺水一辈子吗?

生命再是比死可怕,也比死可爱。即便生命变得那么糟那么糟,即便每个生命有那么多无法释然的事,有那么多血淋淋的伤痕,活下去的,那份坚强和沧桑,总是美丽的。

《半生缘》中有许多令后人津津乐道的台词,但我觉得写得最动情的,仍旧是开篇这两段。

擅长写故事的张爱玲,却在这本被许多人认为是其巅峰之作的小说中,一开头就给人劈头盖脑闷头一棒。

沈世钧和顾曼桢,他们恋爱过又分了手。世钧已经老了,只记得曾经轰轰烈烈,但仔细回想起来,倒都无所谓了。故事还没开始,便已经卑怯地结束了。年轻男女的自由恋爱故事没有比这更平庸的了,就好像是在走上结婚成家立业生子的沉暮人生之前,都有过的一段荒唐事。

可是张爱玲偏偏要把这个让读者已然丧气的故事,再从头叙起,像是挖了一个道疤,再徐徐地揭开给你看,难看的痂下头的鲜血淋漓。

沈世钧人到中年,想起他和曼桢的故事,说是仿佛把“生老病死的一切哀乐”都经历到了,但读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个滋味,甚至感受不到一丁点喜悦。读《半生缘》的当中,真的恨张爱玲,恨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像是诅咒着什么一样,来写世钧与曼桢。

恨曼桢与世钧明明经历过数个春秋,但张爱玲写起曼桢与世钧的上海,不是春寒料峭的阴天,便是秋风秋雨愁煞人,但一转到世钧独个儿的南京,便立马是秋高气爽,艳阳灿烂得清脆可爱;

恨张爱玲明明最爱写男女主人公看电影,若是要暗示两人情愫渐生,或者浓情蜜意,一定少不了“看电影”这个道具,但《半生缘》里,张爱玲写豫瑾看电影,写翠芝和叔恵看电影,偏生就是不写曼桢与世钧看过电影;

恨看客眼睁睁地跟着曼桢撕心裂肺地跌落深渊,那一段“她现在倒是从来不哭了,除了有时候,她想起将来有一天跟世钧见面,要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诉她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面对面在那儿对他说着,她立刻两行眼泪挂下来了”,正好触痛在读者最凄切的心坎儿,一翻页,就看到世钧坐在窗明几净的翠芝身旁,用手臂圈着她的肩膀;

恨张爱玲琐琐碎碎地铺陈了半本书,都是曼桢家,工厂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却从不写他们怎样互诉衷情的,直留到“十年生死两茫茫”之后,才轻描淡写地告诉看客,那时他们一回到曼桢房间,她一脱大衣他就吻她……

更恨的是,似乎连他们的朋友,都没把他们的感情当一回事……

看小说的时候,一路都提心吊胆。世钧看上去那么被动那么不靠谱,似乎从没有真心爱过曼桢,豫瑾闯进故事里来的时候,都为曼桢捏了一把汗,似乎这点误会,对于消极的世钧来说,已经是难以逾越的考验了。幸好世钧回来了,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又暂时定下来。一段恋爱,谈到连旁观者看来都这样脆弱不堪的地步,还有什么可看好的呢?

张爱玲就是故意不想让读者一开始便明白,他们是认真地深爱着的,他们竟然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有过许多的幸福甜蜜和憧憬,谈婚论嫁原不是出于无聊或者定俗。如果换在别的故事里,这一段感情一定可以被演绎得惊心动魄,但张爱玲净写那些惹人伤悲不愉快的,一丁点的幸福都不给他们体尝。

直到还有几章故事就完结了,张爱玲才迟迟地写到:

“世钧,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世钧看到最后几句,就好像她正对着他说话似的。隔着悠悠岁月,还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他想着:“难道她还在那里等着我吗?”

……

他忽然觉得从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如在目前,和曼桢自从认识以来的经过,全都想起来了。第一次遇见她,那还是哪一年的事?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可不是十四年了!

感情与开篇截然不同!

世钧与曼桢之间真正的故事,不是那些小哀小伤的破碎片段,而是真正热烈过的爱情,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块儿说过的情话,世钧一桩桩地都记起来了,读者们也都一件件地,都明了揣测出来了。

这故事原原本本就和张爱玲告诉读者们的不一样呀!

有些感情便是这样,在其中的时候刻骨铭心,以为什么大喜大悲都经历过了,然而过后,回想起来,都是些不好的片段,只有痛彻心扉的悲伤,把所有的快乐都忘却了,整一段感情都像是笼罩在阴雨霏霏之中。

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正因为付出太多,伤得太深,但又不愿承认现实,所以只有拒绝回忆才能活过来。怪不得是谁的错,爱上这个人,让这段感情发生,就是为了注定的悲剧收场,自己生来便被诅咒了。

出于这样一生“被诅咒”了的想法,原本很复杂的婚姻,那让世钧与曼桢郑重地踌躇了好些年的婚姻,忽然就变得那么草率简单了;而曼桢懵里懵懂地,还是理由充分而无奈地同自己的仇人竟然结了婚。曼桢像是死人一样活着,被命运抛来丢去,不是她生来命不好,只是她已经首先自弃了。

并不是所有人荼靡之后,都可以自救或者被拯救。

为什么“我们回不去了”?明明都心有不甘,却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他们早已经自弃了。

1950年的张爱玲,这个向来悲观的女子,已经在胡兰成身上体会到了命运最残忍的一面。最糟糕的不在于故事的过程与结局,而在于自欺的忘却,与认命的自弃。

然而真正自弃的人,不会硬生生地要将自弃展示给别人看。所以曼桢离开了鸿才的家,所以张爱玲仍要写曼桢的那封信,仍要写世钧的肺腑感慨,那一份苍凉背后,仍有丝丝不甘的生命力。

第二篇:《半生缘》书评

生命真的比死更可怕吗?

“生命比死更可怕。生命可以变得更糟、更糟,比想象中最不堪的境遇还要糟糕。”想通了的曼桢决定跟鸿才离婚,这时,她的人生已经尝尽所有最不堪的境遇,绝没有人想象得到。

故事前三分之一,风平浪静。曼桢和世钧,互相刚好都喜欢的人,有自己的小明天憧憬,谈婚论嫁时机已到。虽说曼桢家庭情况特殊,还要一人支持大半个家,但在豫瑾眼里,她却能够坚强地表现出一副举重若轻的姿态。叔惠和翠芝,也是一对有缘人,叔惠好面子,翠芝是娇娇的大小姐。豫谨也是年少有成,事业稳扎稳打。大城市小地方的年轻人们,平淡的生活。就连曼潞也好歹嫁了出去,用自身的“帮夫运”让生活有了不小的转机,舞女么,能嫁得有钱人已经很幸运了。曼桢和世钧都是刚工作的人,能刚好互相喜欢,已经很幸运了么;叔惠和翠芝,相隔两地一见如故,已然很幸运了么。

待他们在社会中前进上一小步,就会遇到大磨难。

曼潞的阴谋在我看来,是她作舞女这件事的一个延续——去做舞女这个选择是她和家人之间的互相关爱的极端结果,对家人的爱,家人对她的理解,让她进了“火坑”。这代价她一个人承受不了,可好歹她也习惯了。现在,丈夫鸿才的心如果再跑掉,这个代价可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了。她已经为了一个家,特别是妹妹,付出了青春年华,正因为色衰体弱,她只能硬硬地从妹妹那里“骗”过来一个活色生香的肉体为她救急。当了舞女,不是家里人“没办法”一句话和理解就能算了的。

曼潞之后真后悔了吗?这不重要。曼桢的人生因为被姐夫强奸而彻底毁灭了吗?她坚强地熬过了每一次苦难。仅仅因为这样一个大变故,她和世钧的爱情就嘎然而止了吗?这不是原因。

我觉得是曼桢的单纯救了她,这单纯不但带来坚毅,还带来希望。她是那么想见世钧啊,那么想。可就此一别,谁又能料到,那么多年,那么多事过去了。

世钧和翠芝一起风平浪静地过活着。翠芝因为嫁了世钧这样一个闷罐子而不幸了吗?大小姐的生活仅仅因为平静得“除了苹果里吃出虫子以外的惊险都没有”就死水一潭吗?她是这样一个孩子气的女人,世钧也是那样孩子气的傻傻的男人,世钧根本不在乎她和叔惠的暧昧关系,好像几乎都完全不知情。如果没有了世钧这样一个闷罐子,翠芝绝对幸福不了。

翠芝幸福的活着,嫁给世钧,已经是一个大小姐所能想象的最不堪的生活了。

豫瑾死了老婆,不知死活。

最后两两相见,泪如雨下。他们为什么哭?曼桢和世钧走进小饭馆的包间,曼桢想到,过去在家,世钧进屋等她一脱大衣,就会过来吻她。如果从最后一次见面的吵架到现在,这中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没有隔开这么久时间,她就能幸福吗?

我认为翠芝是幸福的,这幸福一半是因为世钧,世钧并没有痛失所爱,他被蒙在鼓里。翠芝没有痛失所爱,她和叔惠在一起绝不会幸福。两个并没有痛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长相厮守。这就是缘。

曼桢是最痛的,她痛失了几乎所有。但是她挺过来了,比想象中最不堪的境遇还要不堪的境遇都经历过了,为了世钧,她没有自杀,为了孩子,她回到鸿才身边,鸿才对她仍然不恭不敬,可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她只是在天天看着鸿才一些令人恶心的小习惯,让脸上厌恶的表情成为一种习惯。曼潞的小算盘和母亲的委曲求全酿成的大祸也都过去了,还能再糟吗?

曼桢的不幸被她的坚毅,以及时间冲淡了,冲得淡淡的。她见到世钧的哭,我想,那里面惋惜是不多的。世钧的后悔,也不会变成对自己的无法原谅。

我喜欢张爱玲的大气,对生离死别的大气眼光。昨天还耳鬓厮磨的小情人,转眼遭遇罪恶的磨难几乎永世不得相见,他们茫然、挣扎,妥协退让,他们满怀希望,顺其自然,得过且过。他们不知道竟然遭遇了这样那样的生活,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终于,后来他们又相见了,哭又何妨?那份爱变了吗?就算那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惋惜和悔恨,那还是爱。回不去了又能如何?难道他们回去了,人生就会顺风顺水一辈子吗?

生命再是比死可怕,也比死可爱。即便生命变得那么糟那么糟,即便每个生命有那么多无法释然的事,有那么多血淋淋的伤痕,活下去的,那份坚强和沧桑,总是美丽的。

《半生缘》中有许多令后人津津乐道的台词,但我觉得写得最动情的,仍旧是开篇这两段。

擅长写故事的张爱玲,却在这本被许多人认为是其巅峰之作的小说中,一开头就给人劈头盖脑闷头一棒。

沈世钧和顾曼桢,他们恋爱过又分了手。世钧已经老了,只记得曾经轰轰烈烈,但仔细回想起来,倒都无所谓了。故事还没开始,便已经卑怯地结束了。年轻男女的自由恋爱故事没有比这更平庸的了,就好像是在走上结婚成家立业生子的沉暮人生之前,都有过的一段荒唐事。

可是张爱玲偏偏要把这个让读者已然丧气的故事,再从头叙起,像是挖了一个道疤,再徐徐地揭开给你看,难看的痂下头的鲜血淋漓。

沈世钧人到中年,想起他和曼桢的故事,说是仿佛把“生老病死的一切哀乐”都经历到了,但读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个滋味,甚至感受不到一丁点喜悦。读《半生缘》的当中,真的恨张爱玲,恨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像是诅咒着什么一样,来写世钧与曼桢。

恨曼桢与世钧明明经历过数个春秋,但张爱玲写起曼桢与世钧的上海,不是春寒料峭的阴天,便是秋风秋雨愁煞人,但一转到世钧独个儿的南京,便立马是秋高气爽,艳阳灿烂得清脆可爱;

恨张爱玲明明最爱写男女主人公看电影,若是要暗示两人情愫渐生,或者浓情蜜意,一定少不了“看电影”这个道具,但《半生缘》里,张爱玲写豫瑾看电影,写翠芝和叔恵看电影,偏生就是不写曼桢与世钧看过电影;

恨看客眼睁睁地跟着曼桢撕心裂肺地跌落深渊,那一段“她现在倒是从来不哭了,除了有时候,她想起将来有一天跟世钧见面,要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诉她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面对面在那儿对他说着,她立刻两行眼泪挂下来了”,正好触痛在读者最凄切的心坎儿,一翻页,就看到世钧坐在窗明几净的翠芝身旁,用手臂圈着她的肩膀;

恨张爱玲琐琐碎碎地铺陈了半本书,都是曼桢家,工厂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却从不写他们怎样互诉衷情的,直留到“十年生死两茫茫”之后,才轻描淡写地告诉看客,那时他们一回到曼桢房间,她一脱大衣他就吻她……

更恨的是,似乎连他们的朋友,都没把他们的感情当一回事……

看小说的时候,一路都提心吊胆。世钧看上去那么被动那么不靠谱,似乎从没有真心爱过曼桢,豫瑾闯进故事里来的时候,都为曼桢捏了一把汗,似乎这点误会,对于消极的世钧来说,已经是难以逾越的考验了。幸好世钧回来了,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又暂时定下来。一段恋爱,谈到连旁观者看来都这样脆弱不堪的地步,还有什么可看好的呢?

张爱玲就是故意不想让读者一开始便明白,他们是认真地深爱着的,他们竟然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有过许多的幸福甜蜜和憧憬,谈婚论嫁原不是出于无聊或者定俗。如果换在别的故事里,这一段感情一定可以被演绎得惊心动魄,但张爱玲净写那些惹人伤悲不愉快的,一丁点的幸福都不给他们体尝。

直到还有几章故事就完结了,张爱玲才迟迟地写到:

“世钧,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世钧看到最后几句,就好像她正对着他说话似的。隔着悠悠岁月,还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他想着:“难

道她还在那里等着我吗?”

……

他忽然觉得从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如在目前,和曼桢自从认识以来的经过,全都想起来了。第一次遇见她,那还是哪一年的事?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可不是十四年了!

感情与开篇截然不同!

世钧与曼桢之间真正的故事,不是那些小哀小伤的破碎片段,而是真正热烈过的爱情,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块儿说过的情话,世钧一桩桩地都记起来了,读者们也都一件件地,都明了揣测出来了。这故事原原本本就和张爱玲告诉读者们的不一样呀!

有些感情便是这样,在其中的时候刻骨铭心,以为什么大喜大悲都经历过了,然而过后,回想起来,都是些不好的片段,只有痛彻心扉的悲伤,把所有的快乐都忘却了,整一段感情都像是笼罩在阴雨霏霏之中。

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正因为付出太多,伤得太深,但又不愿承认现实,所以只有拒绝回忆才能活过来。怪不得是谁的错,爱上这个人,让这段感情发生,就是为了注定的悲剧收场,自己生来便被诅咒了。

出于这样一生“被诅咒”了的想法,原本很复杂的婚姻,那让世钧与曼桢郑重地踌躇了好些年的婚姻,忽然就变得那么草率简单了;而曼桢懵里懵懂地,还是理由充分而无奈地同自己的仇人竟然结了婚。曼桢像是死人一样活着,被命运抛来丢去,不是她生来命不好,只是她已经首先自弃了。

并不是所有人荼靡之后,都可以自救或者被拯救。

为什么“我们回不去了”?明明都心有不甘,却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他们早已经自弃了。

1950年的张爱玲,这个向来悲观的女子,已经在胡兰成身上体会到了命运最残忍的一面。最糟糕的不在于故事的过程与结局,而在于自欺的忘却,与认命的自弃。

然而真正自弃的人,不会硬生生地要将自弃展示给别人看。所以曼桢离开了鸿才的家,所以张爱玲仍要写曼桢的那封信,仍要写世钧的肺腑感慨,那一份苍凉背后,仍有丝丝不甘的生命力。

第三篇:张爱玲《半生缘》书评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我看《半生缘》的“情深缘浅”

《半生缘》改编自张爱玲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十八春》,是张爱玲为数不多的几部长篇小说之一。主要是以顾曼璐、顾曼桢、沈世钧、许叔惠、石翠芝等几对男友的半世恩怨情仇为主线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平凡而悲凉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初中国旧上海的一个普通家庭里。家里的男主人死得早,只剩年迈的奶奶单薄的母亲和几个幼小的孩子,因此养家的重担只得落在长女顾曼璐身上。于是十六岁的顾曼璐被迫当了舞女,成了旧上海一位有名的交际花。后来她年老色衰想要金盆洗手了,便嫁给了一个贫穷好色的投机商祝鸿才。

可是时间长了,祝鸿才对她厌倦了,开始不断在外面找女人,曼璐不能生育的事实更是给它们的婚姻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了挽留住自己的丈夫,曼璐开始将借腹生子的邪恶念头伸向已与沈世钧有婚约的妹妹——顾曼桢。最后她终于成功拆散了这对苦苦相恋的痴男怨女,亲手毁了同胞妹妹的一生。

当孩子呱呱坠地的时候,曼璐和曼桢的亲情从此决裂。曼桢成功逃脱,开始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她离开了一切,包括深爱着的沈世钧。世均则在曼璐的误导下单纯地以为她变心,仓皇地与一个自己不爱并且不爱自己的人——翠芝结了婚。而曼璐因痨病在自责和悔恨中痛苦绝望地死去……

小说的最后,当经历重重磨难的顾曼桢与早已结婚生子的沈世钧重逢时,一句“我们回不去了”道尽了这半世荒凉。另外一条脉络中,石翠芝与许叔惠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脉脉温情;顾曼璐与张豫谨之间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痴怨委屈也成为小说浓墨重彩的一笔亮色。

且不说小说纠缠不清的故事情节与曲折晦涩的人物关系,但是小说中人物性格本身,就使读者在心酸纠结中生出一股别样的酣畅淋漓来。

一、人物

1、顾曼璐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我想这用来形容顾曼璐是再合适不过的。一路读下来,发现顾曼璐无疑是小说中最丰满的人物了。她有一个泼辣张扬但不失善良纯真的开端,却注定了以悲凉凄惨家破人亡而告终的结局。曼璐是矛盾的,她一面为家庭甘于牺牲自己的幸福,一面又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掉自己的亲妹妹。这其间当然有一个大起大落的过程——至于是谁造成了这样尴尬的结局,恐怕我们能够诘问的,只有旧上海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现实!从抗争到妥协,从善良到恶毒,再从邪恶到最后追悔当初……我们是在难以评说曼璐这一形象的是非善恶,也许,功与过,是与非,本身就没什么强烈的明显的界限吧!

2、顾曼桢

作为小说最为悲情的女主角,顾曼桢的出现毫无悬念的使读者在悲凉的色调里窥探到了些许明亮的味道。曼桢是一个表面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清贫的环境造就了她倔强执着的性格。在姐姐出嫁后的日子,她担起了赡养家人的责任。与世均平淡而又真实的爱中,她在忙碌中找到一丝慰藉。然而,命运却并未因为她的执著善良而放过她——当被姐姐陷害,被姐夫凌辱,被生活彻底抛弃后,她绝望过,痛苦过,挣扎过也沉溺过。感谢张爱玲,她终究没让我们失望,小说的最后,我们见到的还是坚韧的顾曼桢——尽管,也许她曾经单纯善良的眸子不再。

3、沈世钧

总觉得沈世钧过于软弱。就如同冬季里寒冰下埋伏的沼泽,表面也许是坚硬的刚烈的,但坚冰再冷再硬终究掩盖不了沼泽泥泞软弱的实质。他与顾曼桢的爱情是真实的不掺杂质的,他对心上人火热的心是明朗的不可比拟的。然而他的天真他的门第观念他的“虚荣心”毕竟不容许他就这样简简单单与顾曼桢这样一个背景复杂的女孩平凡相守一生。不可否认地说,曼桢的悲剧绝大部分是姐姐曼璐和姐夫祝鸿才造成的,但我们谁又能说这里面没有沈世钧的“不谙世故”在作怪呢?

4、石翠芝。

石翠芝的出场,其实有点“欲扬先抑”的味道。她是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富贵的生活让她从小就有一种优越感。因此她桀骜,自负,冰冷,以及非常传统的,矜持。但同时她又与她的环境极其不协调,她有传统的概念,传统的气息。但更多的,她想追求新的生活。她高贵,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向传统作不明显的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抗争。这一切,由于许叔惠的出现而一一浮出水面。她不喜欢世钧,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世钧和其他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叔惠,他身上有朝气,至少有新鲜的味道,人长得也漂亮,这在他以前的生活环境中是没有的,符合了翠芝叛逆的味道。于是,她爱上了叔惠。

5、许叔惠

与他的名字一样,许叔惠其实是个狡黠的男子。他察觉到了石翠芝对自己的脉脉深情,并且内心也不知不觉沦陷在这片温情里。然而那个时代是不允许有这种真情存在的。于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是没能在一起。叔惠去了后方,翠芝对叔惠情深几许,却是“汉之广矣,谁可泳之?”的绝唱,从此零落成泥。

二、评论 首先,小说是以倒叙的手法作为开端的:“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八年了——真吓人一跳,马上使他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缝间的事”这种倒叙的手法使悲剧过程本身首先成为我们阅读接受时的焦点。从文字中可以看出作者对于情绪的宣泄远远高于情节的起伏,这就奠定了整个小说的悲剧基调而弱化了故事的情节,并使我们对于故事结果的关注进一步减弱,而把小说悲剧过程作为小说的第一看点。

其次,在《半生缘》里,作者很善于运用巧合和误会,设置戏剧化的情景和编织曲折的情节。虽然我们很痛惜有这么多误会发生,但这正是残缺的完美,让你领略到文章的可读性。当小说最后,一切真相大白之后,故事中原本迷途了的人们终于恍然大悟。然而恍然大悟之后,也只能抚着胸膛感叹一句“我们终归回不去了”。

张爱玲的小说中从来没有轰轰烈烈的呐喊与抗争,更没有出现过勇往无前的斗士或英雄,就如同《半生缘》。《半生缘》整部小说并无多大的曲折和传奇,小说中的人物曼桢、曼璐、世钧、叔惠、翠芝、顾太太乃至祝鸿才全都是社会中随处可见的小人。他们既不猖狂,又经受不了打击,他们都是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只因普通的人性更真实,更具有永恒的意味,因而也更富有启发性。但从这些人物身上构成了整部小说的悲剧特征,正是这些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体现出了整部小说的悲剧艺术风格。

《半生缘》中很少有人是真正幸福的,每个人都体现出悲剧人物的色彩。整个故事无幸福的爱情与婚姻,一切都充满了悲剧的因素,表现了人生历程的艰辛与悲哀,让人禁不住感叹人生的无常。尤其是故事中曼桢和世钧分手的情节,给人一种对人世无奈到荒凉冷落的凄然。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相识的时机不对,其中也许还掺杂着猜疑与误会、他人的刻意阻挠以及对对方的不信任。幸福的人总是一样幸福,而痛苦的人,则各有各的苦楚。也许张爱玲本身给人的感觉就是灰暗的冰凉的高高在上的,所以《半生缘》的文字所透露出的空气及其所营造的意境也是荒凉冷落的。但是这种凉不是冷漠,而是一种历经沧桑、胸有万壑的冷静的清醒,就像是红尘之外的佛俯视众生而发出的悲悯的笑。

于是当白驹过隙,流转多年之后回头看,我们终究,只回的了过去,却回不到当初。

第四篇:大二第一学期书评《半生缘》

审视上世纪旧社会女性的悲哀命运---以《半生缘》中的顾曼璐为例分析

摘要:女性与命运是张爱玲最擅长的主题,她能够巧妙运用全知全能的叙述视角将自己的人生感悟渗透到文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和作品主旨。其作品《半生缘》可作为她的女性爱情小说的典例,小说中张爱玲描写了旧上海几对年轻人的爱恨情仇,以“顾氏姐妹”的悲剧突出主题,通过对顾曼璐人生的细腻刻画,展现其日渐扭曲的心理。张爱玲用极其悲凉哀怨的笔调把一个生活在上世纪旧社会的悲剧女性饱受折磨而最终走向灭亡的形象刻画出来,体现了当时社会女性的痛苦与悲哀。关键词:旧社会;女性;命运;

《半生缘》是张爱玲第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小说叙述几个平凡男女之间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本是有缘相恋,可惜天妒有情人最终只能各奔东西。《半生缘》中反映了中国近代社会的种种变事:九·一八、一·二

八、抗战胜利、国民党接管、上海解放、支持东北,这种种社会变革看似是小说的故事背景,但不难看出更深的意义是在为故事中的主人公们添上一丝**的社会气息,他们的悲剧是社会的缩影。“顾氏姐妹”贯穿了整部小说的始终,无论是为了养活家人而放弃爱情沉沦于灯红酒绿的姐姐顾曼璐,抑或是被姐姐亲手毁掉一生幸福而被迫卷入乱伦关系的顾曼桢,都是这个旧社会旧时代的悲剧产物。当然不能够把全部事情的发生,全部事情的进展都归结于这个时代,毕竟个人心理扭曲也是无法忽略的一个重要因素。

顾曼璐作为顾家的长姐,上有祖母与母亲,下有若干的弟弟和妹妹,似乎在那个时代里“有义务并且有责任”为家庭牺牲自我,牺牲自己的爱情,牺牲自己的肉体,牺牲自己的灵魂,牺牲自己的一切一切。或许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出于家庭的窘迫,出于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只能放弃自小青梅竹马的豫瑾,割断自己的爱情,进入舞场当了舞女。灯红酒绿的生活刺激着她的心,小说中的她是一个俗艳的年华不再的女人。然而她也年轻过,也曾有过像妹妹顾曼桢一样青春秀气的容貌。为了生计,她不得不步入红尘,出卖色相,尽情地糟蹋自己的身心与尊严,做尽一切自己并不愿意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她丧失了生育的能力,也逐渐不具备舞女最赖以生存的美貌,此时此刻的曼璐,是彷徨的,是无奈的,更是凄凉的。祝鸿才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男人,与其说很重要,倒不如说是命运玩笑的一个抉择。嫁给祝鸿才之后,真的就如当初的算命先生所说,曼璐的旺夫运助了他大发,生意红火,蒸蒸日上。此时的曼璐不用再进出风月场所,不用再卖笑献技。她搬进了豪宅,雇起了佣人,过上了看似风光的少奶奶生活。然而,就在为她的人生重见光明而欢呼的时候,他的丈夫祝鸿才却变心了,纵然美貌尚存,但难免沧桑衰老,男人的新鲜感也荡然无存。日渐沧桑的容貌,无法生育的疼痛,鸿才的始乱终弃令这个女人的心彻底扭曲。为了巩固自己残缺的地位,她不得不为丈夫一退再退,最终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完完全全推进无法逃脱的深坑---让她怀上自己丈夫的孩子。曼桢被自己的丈夫强暴,她痛心她犹豫,她也试过刹那的挣扎,也叩击过自己的良心,但她并没有阻止;曼桢怀上自己丈夫的孩子,她无奈但又妒忌,悲哀又无奈,她可以忍受自己出卖肉体去拯救残破的家,可以忍受受尽欺凌供养弟妹,可以忍受自己的命运如此不公,但不能忍受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因为丈夫的嫌弃而毁于一旦。或许在丈夫对妹妹施暴的那一刻间,她曾有过那么一丝快感,她笑得面目狰狞,她狂喜着妹妹的一生和她一样被毁了,妹妹不再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的大学生了,她现在和自己一样是个魔鬼,命运的魔鬼,时代的魔鬼。其实在内心的深处,曼璐是憎恨曼桢的,她憎恨命运为什么只对她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只是她为了全家生计而牺牲自己,为什么只有她沦落到如此下场。而自己的亲生妹妹曼桢却可以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读完大学找到好工作,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那本该是她顾曼璐的生活啊,凭什么?小说中的曼璐的结局是悲凉的,除了穿着一身紫色旗袍重见豫瑾,想要拾回当年年少青春青涩爱情的回忆外,她并不能做什么。就连这一次简简单单的回忆,在豫瑾的眼中她已不再是当年的曼璐,不再是当年那个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那一袭紫色的袍不能够让两颗遗失了多年的破碎之心愈合,只是在曼璐的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丢失了至亲的妹妹,丢失了深爱的豫瑾,丢失了终身的伴侣,小说中的顾曼璐可谓一无所有。或许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从开幕到落幕,错过许多,但也对过许多,清醒过,也糊涂过,混混沌沌几十年就这样匆匆过去,的确不禁令人宛然叹息。顾曼璐这样一个女子,注定是中国旧社会的一个产物,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无从选择。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所有女子都背负着一个十字架,匍匐在曲折荆棘的人生道路,大家垂死挣扎但永远无法解脱。女性的地位就连脚底下的泥巴都不如,可以令人随意践踏随意摆弄。多少年轻女子就如顾曼璐这般,遗落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在岁月的蹉跎中,就如曾经绽放的烟花这般,璀璨而短暂。她们活着痛苦,死去或许更是一种解脱。

我国当代著名女作家王安忆曾经说过:“唯有小说才是张爱玲的意义。所以,认识的结果就是,将张爱玲从小说中攫出来,然后再还给小说。”其实从《半生缘》中,从顾曼璐身上,就不难看到张爱玲的爱情思想。张爱玲以写男女之间的小事情为主,她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因为她认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比在战争或者革命中更将朴素更加放肆。张爱玲不管是小说抑或是散文都是在描述中国旧社会的人们和生活,以当时的时代背景作为铺垫,以发生在当时人们身上的悲剧生活作为线索,贯穿始终。如《倾城之恋》中描写白流苏与前夫离婚后受不了娘家人的闲言闲语而想通过改价范柳原改变人生,最终如愿以偿的故事。然而,白流苏和顾曼璐的人生迥然不同,结局也迥然不同。张爱玲的小说中大量运用比喻、对照、反讽的手法,小说中曾出现“你像风来了又走,我像心满了又空”,又如结尾“日子过得真快,对于中年以后的人来讲十年八年好像是指缝间的事,可是对于青年人来说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无论是将心上人比作风,还是将青年岁月比作指缝间的事,都是心中对情爱的无奈,对生活不能自已的困倦。《半生缘》以哀伤情调铺满与灌溉,在曼璐的身上更能看到一个大写的“悲”。或许绝大多数人会将故事悲剧的根源矛头指向顾曼璐,因为她的残忍,她的不近人情,彻底将自己的亲生妹妹推向深潭,也彻底输掉自己的人生。似乎她的种种做法都是令人发指的,对于顾曼璐,读者除了厌恶便是憎恨。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如果说顾曼璐的是一个悲剧的话,那么她也是有价值的女人,起码曾经有过价值。年少之时,她也有过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但是苦于生计,她不得不放弃原本对爱情的向往,投身于苦命的舞女生涯之中,这个悲剧又是谁造成的?的确引人深思。作者张爱玲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浓郁的悲剧意识直接影响她的作品,《半生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顾曼璐本不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但在时代背景的烘托下显得多么渺小与凄凉,的确令人唏嘘不已。其实在中国的旧社会,像“顾曼璐”这样的女性又何止千百?被时代扼杀的灵魂又岂能屈指可数?命运的不公将这个原本应该享受爱情沐浴的女孩推向深渊,她可怜可恨亦可恨,她的悲剧是时代,她自己和家人所造成的,谁也无法摆脱“刽子手”这个代名词。

上世纪旧社会的生活状况如何,只能靠历史的记载。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之卑微,她们就如一个用来创造新生命的工具,任人鱼肉和蹂躏。著名的作家鲁迅先生创作的作品中对旧社会女性进行深入的分析和探讨:如愚昧迷信的祥林嫂,她就是千千万万个中国劳动妇女命运的真实写照,正所谓“欲做奴隶而不得”,想必这是人世间最可怕最可悲的事情。顾曼璐何尝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者?

第五篇:半生缘

《半生缘》

———凄凉的况味寂静的夜晚,泛黄的书页一遍遍无声地翻过。爱玲的文字像盛开在心间凄迷的花,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文字太容易让人沉沦。

我忆起的那些画面:街道旁高大的法国梧桐,墙壁剥落的旧式公寓,林立的欧式建筑群……华灯初上,十里洋场,散发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那时的大上海,爱与恨交织,太平与乱世相错,豪华奢靡地书写着力透纸背的苍凉。我相信,这样的环境,更容易催生让人肝肠寸断的感情,正如曼桢和世钧。

曼桢,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

当爱已成往事,最痛苦的莫过于一切清晰如昨。十四年,在这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中。一个曾经清纯美丽,拥有璀璨年华的女孩,被时光打磨成一个眼神呆滞.内心空洞且充满绝望的女人。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啊!可更残酷的是,在这十四年感情的寒冬里,她仅靠的也只是曾经和世钧相遇、相知、相爱的那段回忆取暖。是啊,明明知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可是,她却仍需要这份记忆的温存。是悲哀,还是凄凉?

那是一场怎样让人充满期待却又无疾而终的爱情呢?

冥冥之中注定会相遇的两个人,没有华丽的铺垫,就在叔惠道一声:顾小姐,你也在这儿!于是,曼桢和世钧开始了生命中的第一次邂逅。如果人生只如初见,那么曼桢在世钧心中永远是美好、温婉可人的,而世钧在曼桢眼中,也是温良敦厚的。我常想,若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对璧人能够终成眷属,那将是怎样一件让人欢欣的事啊。可是,我们的人生中,一点点的变心,命运的一个玩笑,就足以颠覆所有,包括最初许下的诺言和无言的结局。

当看到曼桢像一枚棋子般被自己的姐姐等将其命运玩弄于股掌时,我会很愤恨,恨他们所有人自私、丑陋的想法和行为,恨他们残忍的破坏了她珍视的小幸福。我甚至怕去想象,当曼桢被锁在逼仄的空间里,在那无数个让人心悸的暗夜里,她无助的泪水是如何绝望的流淌,她歇斯底里的近乎绝望的呼喊,是如何的苍白无力……而这样的情形又是如何的让人心如刀割。

安意如说“有些人,他们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之后,宁愿荒芜,后来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它荒芜死去。”的确,哀莫大于心死!于是,心如死灰的曼桢今生今世再也不会也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人。有些事情,我们是可以去争取的,而有的事情我们一直无能为力,就像感情。

这也正如另一个作家说的那样,如果她的世界曾有那个人出现过,那么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她不愿意将就。她的爱情不容复制。这种曾经沧海的心情,我们很理解。

只是后来,当我看到她委曲求全嫁给祝鸿才后,我会厌恶她的软弱和屈从命运。为什么还要让不堪回首的噩梦继续呢?难道不可以有点作为女性的独立和自尊?不过后面我也慢慢逐渐清醒的认识到,旧时代的女性,她们需要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太大,社会地位的不平等,经济基础的不稳定,加之旧式观念的根深蒂固,以及自身性格的局限性,都让一个弱女子不得不步步退缩,选择顺从,向命运妥协。或许爱情是刚性的,婚姻是柔性的,我们都得学会妥协。曼桢和世钧也不例外。

其实,故事中最让人潸然泪下的,不是悲凉的结局,而是曼桢写给世钧的那封信。句句都饱含着她对爱情的坚定和深情。“世钧,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人是永远等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我不知道别人读到这儿的感受是怎样的,反正我是被深深打动的,人生在世,能得这样的情话,足矣!只可惜,她的一片真心,就像深秋的落叶,翩飞后,只剩满地的破碎和凄凉。

“世钧,我们回不去了。”曼桢哽咽道。十四年后的相遇,是缘未尽,还是情未了。或许都不是。再次重逢,也并没有给人太多的惊喜。两个都有不同生活世界的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十四年,时光如水。他们之间亦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即使曼桢知道站在对岸的还是世钧,可是她已经跨不过去了。真的,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也就生生世世的错过了。诀别就如死亡般,擦身而过后,就永远不会再有交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画面,只会存在于想象中。

世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呢?

温和、敦厚、善良。这应该是大家对他的总体印象吧!我也会觉得他是一个让人觉得踏实、可以依赖的男子。但是,后面才渐趋发现,他的温良,其实是他懦弱的表象。

一直执著的认为,在这个故事中,世钧是用来衬托曼桢的。虽然世钧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为人处世让人感觉温暖,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恋爱对象。可是他的懦弱和迟疑,却让人又气又恨。他对待爱情,态度不够坚定;他对曼桢不够信任,也不够了解;甚至他更善变。他宁愿和曼桢玩着猜心的游戏,也不愿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疑虑。就连曼桢的姐姐向他退还戒指时,他也轻信了……于是,他就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爱情。

回家、恋爱、结婚。生活仍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他幸福么?他并不幸福,内心深处的那个位置,翠芝又怎能替代得了呢?可是,这样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生活会一直到死……

他是爱曼桢的,我们都知道。而我们也知道,爱情它不是缥缈的,它是要有所附丽和支撑的。失去了坚定和信任,失去了坚持的勇气,那爱情就只是镜花水月,而他就成了那

只可笑的捞月的猴子……他的爱情只是昙花一现。

走过漫长的十四年,一切恍若隔世。再回首,我们都已不再是从前为爱痴狂的人儿了。只是,偶尔从街上走过,会突然想起我们曾并肩走过的街景,会在我们相遇的那家小店久久驻足;看到深秋飘飞的落叶,会想起你握着手呼气的娇俏模样,会在脑海中想象,现在的你,会在干什么呢?天凉了可要注意加衣……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时,会在心中默默为你祈祷,希望你幸福,虽然此刻心中仍会有苦涩翻涌。

是的,走过深深浅浅的日子,曼桢和世钧终于还是走出了感情的樊篱。而这一切都终将逝去,那些我们深爱的、不爱的、伤害过的、恨过的一切人和事物,都会消失殆尽。

半生凄凉的况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才刻骨铭心。十九岁的我正以一点苍白的文字来祭奠这段揪心的感情……

文 / 菜菜

2010-10-31 晚

    版权声明:此文自动收集于网络,若有来源错误或者侵犯您的合法权益,您可通过邮箱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将及时进行处理。

    本文地址:https://www.feisuxs.com/wenku/jingpin/15/1947368.html

相关内容

热门阅读

最新更新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