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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诗十九首》中勾心摄魄的情爱

论《古诗十九首》中勾心摄魄的情爱



第一篇:论《古诗十九首》中勾心摄魄的情爱

论《古诗十九首》中勾心摄魄的情爱

摘要

《古诗十九首》以其温文以丽、意悲而远的风格,被誉为“一字千金”和“五言之冠冕”。在阅读了一些关于《古诗十九首》的文学评论后发现,许多人都做了关于《十九首》艺术特色、语言特色、人生哲理等方面的研究。然而,《十九首》的内容多是写游子和思妇,在游子思妇题材中,呼喊了直白而热烈的相思。在反映动荡的社会时,也倾诉了下层知识分子的失意、彷徨、痛苦和伤感,以及这个时代女子面对爱情的态度。在这种社会特殊时期产生的爱情,最是值得体味与思考的,可以说是勾心摄魄。这种爱包含了爱的忠贞与担忧、爱的专一与热烈、爱的难得与珍惜、爱的脆弱与无奈。细细品读,定会令人掩卷遐思。

关键词

古诗十九首

爱情

游子思妇

女性

前言

打开时代的诗篇,会发现在每个时代的诗页上都有着女人相思的泪珠与叹息,这也是思妇诗存在的地位。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思妇诗中作者往往是男性,他们揣摩女性的心理与痛苦,把她们的心声表露出来。如果说,这些思妇诗的产生源于男性对女性集体犯罪之后的良心发现也不是不可以的。《古诗十九首》既然作为一部游子思妇诗的经典,那其中的女性形象以及情爱便值得一提了。

在众多的女性形象中,她们对待爱情的心态也是复杂多样的。她们盼望着自己外出的丈夫早日归来,然而盼归不归,思妇的反应便由此不同了。细细品读可以发现,《古诗十九首》所产生的年代和它所描述的爱情与太平年代的爱情是不同的,这种特殊时期的爱情更能勾心摄魄,动人心弦。

《古诗十九首》最早见于梁昭明太子萧统的《文选》中,作为一部抒情短诗,1 自它出现以后就一直受到诗论家的高度评价,它与《诗经》往往是相提并论的,流传甚广,影响更深。关于它的作者和产生年代,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篇说作者“或称枚叔(枚乘),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说时代“比类而推,两汉之作”①;钟嵘《诗品》说作者和时代“旧疑是建安中曹(曹植)、王(王粲)所制”②;萧统没有说时代,对作者也没有说明,只是统称为“古诗十九首”;徐陵《玉台新咏》以为作于两汉,有八首是枚乘的杂诗;李善为《文选》作注:“盖不知作者,或曰枚乘,疑不能明也”。然而,现代学术界一般认为是桓灵之际的作品。因为,在这个时期发生了两次党锢之祸,把知识分子扑灭殆尽。所以,他们在冷静安分地面对社会现实的同时,也发出了艳羡和无可奈何的叹息之情。《古诗十九首》的内容多是写游子思妇,它以独到的内容和独特的风格,再加上运用的是当时新兴的五言诗形式,使其自《诗经》、《楚辞》以来成为一种新的典型。

《古诗十九首》作为游子思妇诗的经典,描绘了众多思妇形象,她们的形象大多是孤独的与在外的游子相比,更是愈加孤单。游子思妇徘徊于礼教与世俗之间,他们的内心世界是矛盾而纠结的。他们既有合乎传统礼教的价值取向,又有世俗的人生选择。“时而有违理之言,但见不到违理之行,不及于乱。③”游子即便决心“荡涤放情志”(《东城高且长》),一旦真的面对燕赵佳人,又“沉吟卿踯躅”(《东城高且长》)。可见,游子有良宴聚会,有赏歌听曲的机会,还可以驱车出游,而思妇却只能徘回于庭院,空室长叹,她们难言的寂寞经常是靠泪水冲洗的。

在《古诗十九首》所产生的这个年代里,苦役的生活使当时的人民感到痛苦无力。然而古诗的作者们却写出了这样一些作品,犹如冬日的阳光一般,让人感到温暖,这些便是《古诗十九首》中勾心摄魄的情爱。这种爱包含了爱的忠贞与担忧、爱的专一与易变、爱的巧遇与难得、爱的弱小与强大。细细读来,十九首古诗中竟有十一首直接写到爱与爱的牵挂,这些古诗的作者们把爱写得百般温存、万种柔情,令人黯然心伤而又温情无比。

一、爱的忠贞与担忧

尽管在《古诗十九首》的思妇诗中作者未必都是女性,大部分肯能是游子揣摩思妇心理而作,还是能够情态逼真地为读者展现出一位位女性的形象。其中思妇诗的代表作有《行行重行行》、《冉冉孤生竹》,结合这种特殊的历史时期,诗里的思妇形象显得更有内涵,更引人思考。《行行重行行》中的男女主人公,有“相去万余里”的空间隔阂,又有“相去日已远”的旷日持久,于是思妇不禁有了深刻的相思之苦,人也变得憔悴消瘦了。同时她还有着深重的担忧与恐惧。“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浮云蔽日是古代流行比喻,一般用于谗臣避贤,而在这里则是指远游未归的丈夫。她在想他在外面是不是另有新欢而乐不思蜀了,其实思妇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和依据的,时间匆匆过去,再美好的青春也会逝去,再姣好的容颜也会老去。不过说起来,这位女子也有一点可爱之处,那就是她告诉自己要“努力加餐饭”,或者换作今天的说法就是要保持容颜永驻。《冉冉孤生竹》是一首新婚离别的哀歌,“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刚刚新婚,女主人就面临着离别,想到的都是“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可是丈夫却要远行了,这不得不叫女主人产生担忧之情。她爱他,但这份爱更多的是一种担忧,她担忧他会变心,焦虑自己会变老,世事无常,一切都会变,但她爱他不变,她对他的万众深情不变,可是自古至今,哪个男人不爱姣好的容颜?倘若这位女主人等到了自己的丈夫归来,她却因为岁月而变得人老珠黄,他还会爱她吗?

在离别相思的生活里,男子和女子的表现与感受不尽相同,男子在社会上的接触面广,不管怎样,他们的生活都比女子丰富些。另外,女子受到当时封建礼教的约束,深闺幽闭门,对于离别更多的是感伤。想想看也不无道理,有哪个男子会因为别离而整日郁郁寡欢,忧愁难眠的?可以说这些是女人的专利吧。

总的来说,古诗中的这些女子怀有的忧患意识不是不存在的,这也正是古往今来所有女人共同的忧患。这个世界往往无聊,而男人往往无情,所以,“努力加餐饭”也就有了它的必然价值。

二、爱的专一与热烈

关于爱的专一与易变,最典型的就是《青青河畔草》,一句“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话出了思妇及其细致的内心世界。一般来说,处于社会封建时期的女性,涉及到两性间离别相思之情时,总是掩藏多余暴露。然而她们的心理状态是曲折而微妙的,情感色彩是忧郁而深沉的。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从她的生活状态来说首先就有别于其他女性。习惯了繁华热闹的欢乐生活的“倡家女”,如今嫁为“荡子妇”,在与丈夫久别的岁月里,对于寂寞孤独自然是十分敏感了。可是她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在深闺中掩面啜泣“忧伤以终老”,而是大胆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空床难独守”。这一句把女性贞洁道德放在与真情的冲突中展示生命的力量,“无视为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④”。其实,不仅是真,更具有人性的震撼力。

说到贞洁,在封建时期女子出嫁便要一生随夫,就算丈夫死了,女子也不得改嫁他人,更不要说是出征或者远行了。《诗经·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⑤”这是典型的思妇形象,丈夫出征了,自己的形象却是无心打理,与《青青河畔草》中的这位女子比起来,可谓贞妇。《青青河畔草》中的女子,她的丈夫只是远行,她便“空床难独守”,可见其内心的寂寞。其实话说回来,爱情本来就是建立在相厮相守的基础上的,从古至今没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或爱人陪在自己身边。她爱他,所以希望他早日归来,可是荡子却行不归,她只能发出“空床难独守”的幽怨寂寞的心声,却并不会由怨而怒,也不可能会有坏的想法或行为。所以说,这位女子所要表达的也不过是一种离愁别绪、怨归不归的心情,她的内心还是专一的,只是对于这种离别她的爱情显得格外的热烈。

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一种感悟,想要两个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或许是一件困难的事,更何况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相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爱情的变故就显得很正常了,所以“空床难独守”也是再自然不过的想法了。

三、爱的难得与珍惜

《古诗十九首》中的女性都是寂寞的,她们心柔、心苦,但却执着。关于爱的巧遇与难得不妨理解为这些女性在等待中得到的惊喜。爱,不仅仅是能爱人、爱别人,更应该理解为有人爱、被人爱。

《客从远方来》、《孟冬寒气至》就是两首典型的“爱”的诗。“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其实这两首诗读来应该是动人心魄的,女主人整日在家操劳,还要忍受着相思之苦,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都是一种辛苦。丈夫远行了那么久,偶然间寄来一封书信,捎来一块丝绸,她们也会被感动的潸然泪下:至少这些东西证明了他们之间还是有爱的,她为了他做再多也是值得的。一封信却“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端绮却要“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这些女子也真是可爱,简单的信物就能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接受生活,似乎完全忘记了离别的处境。她们生活在虚幻的心理空间里,想象着与丈夫“长相思,结不解”,然而男人们的回归却是漫长的,漫长到人老花落。《古诗十九首》为我 们呈现的都是一些传统的女性形象,我们看到了她们的爱心与苦心,也为她们感动和心酸,感动之时就会觉得那种“三岁字不灭”是值得的。

四、爱的脆弱与无奈

有时候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天各一方,这个时候爱情就显得那么身不由己。在苍茫的宇宙里,人类是那么渺小,就算真的彼此相爱,相厮相守也是无能为力的。《古诗十九首》产生于政治昏暗时期,文人们仕途之路被堵塞,而且在宦官外戚的残酷镇压和平民暴动的威胁下生命尚且难保,个体就显得那么脆弱、渺小、微乎其微了。这也是爱的弱小与强大的缘由了。

《迢迢牵牛星》作为《古诗十九首》中的第八首,却是十九首中唯一一首关于神话传说的诗,借用牛郎织女相爱的传说,描写了人间的别离之苦。这首诗的意象是从《诗经·小雅·大东》借鉴来的:“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⑥”。可见,关于牛郎织女的美妙神话自《诗经》就开始受到青睐了。

说到神话,朱光潜先生曾说过:“神话都是原始的民间诗,体现着一个民族中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的深切情感,愿望和理想。人有了情感,愿望和理想,就会起艺术的冲动„„⑦”由此观之,牛郎织女的故事也正是当时人民的心声。青年男女在相互爱慕的时候总是希望朝朝暮暮都能相聚,但是往往天不遂人愿,外来的阻力有时候叫他们完不成心愿,虽是两人近在咫尺,也会仿佛远隔天涯。这时他们心里当然会有无限的苦楚,“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不就是他们发出的呼喊吗?

当人处在思念之中时,便没有任何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就连神话里的织女也不例外,“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织女不思女织,心里满是挂念着牛郎,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叹爱情的可贵了。这首诗虽然源于神话,却更具有说理色彩,不论在哪个年代都会有类似的故事:世间真爱的人多像牛郎织女,阻挠他们心愿的人便成了王母娘娘,他们所遭到的困难和阻碍便成了银河,而那些帮他们穿针引线的人便成了乌鹊。爱情真的会有“脉脉不得语”的无可奈何。

如果从《古诗十九首》的内容来看,它不过单纯到四个字:“游子思妇”而已。但是细细品来,这些平实而晓畅的诗句却显得那么深邃而又至情至理。对于《古诗十九首》中的爱情,象征了一种矛盾纠葛的心理,诗中所描述的男女他们 渴望爱情,可是源于生活在这种特殊的历史年代里,却感到无能为力。古诗的作者们借对爱情的描写,含蓄、曲折、隐晦地表露了他们的所思所愿,也因此,诗里的爱情大都是一种期待、一种向往、一种朦胧而真挚的追求。

结论

《古诗十九首》所描写的爱情和太平年代不同,它所反映的是一种社会没落时那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惶惑和无所适从。个人在其中无能为力,只能“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细读过一遍《古诗十九首》,回头想来,在这十九首古诗中的十一首爱情诗里,竟找不到一首是描写欢聚的,姑且《凛凛岁云暮》算作一首,“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那也只不过是梦境而已。《古诗十九首》多是写“出户起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之类的离愁和无奈。

读过《古诗十九首》后便不难发现,古往今来世间女子的情怀大抵相同,她们渴望爱情,追求与爱人相厮相守的机会。也许,在古代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可是在那种特殊年代里,女人连爱情都不能拥有,不得不说时代对于女人太过残酷了。因此,这种产生于特殊年代的情爱远远比和平年代的要勾心摄魄、动人心弦。

注释

① 刘勰《文心雕龙·明诗》,见上海世纪出版社 2007年第11页 ② 钟嵘《诗品译注》周振甫译,见中华书局 2005年第32页 ③ 参见袁行霈《中国文学史》,2011年第231页

④ 参见王国维《人间词话》,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年第28页 ⑤ 参见《诗经·伯兮》,三秦出版社 第60页 ⑥ 参见《诗经·大东》,三秦出版社 第191页

⑦ 参见朱自清《心悦君惜君不知——迢迢牵牛星》,天津教育出版社 2007年第149页

参考文献 马茂元《古诗十九首初探》

陕西人民出版社 1981年6月 鲍鹏山《中国文学史品读》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7年10月 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二版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1年5月 曹旭《古诗十九首与乐府诗选评》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1年12月 朱自清《心悦君惜君不知》

天津教育出版社 2007年11月 言思《诗经全编全赏》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3年5月 王国维《人间词话》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年

王玉洁《不似当时,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

辽宁教育出版社 2011年6月 田思阳《汉乐府 女性题材审美论》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9年5月 刘勰《文心雕龙》

上海世纪出版社 2007年

第二篇:论《古诗十九首》中的孤独感(精选)

摘要:《古诗十九首》是汉末文人五言诗的代表作,它真实地展示了汉末下层文人的生存状态和心灵历程,抒写了他们在饱尝人间忧患之后真实的内心情感世界以及对生命意识和人生永恒价值的深邃思考,表达出了一种人物内心的深沉的孤独感。这种情绪源自于汉末社会大量出现的异乡游子这个特殊人群的特殊心态,而这种孤独感在《古诗十九首》中的任何一类乃至任何一首作品中都有不同程度和形式的表现。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孤独感;汉末文人

On “19 Ancient Poems” in the sense of loneliness

Specialty: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Author: Wang Jinguo

Instructor: Zou Wenrong

Abstract :“19 Ancient Poems” Late Han Dynasty scholar Wu Yan Shi masterpiece,it truly demonstrated the lower deck of the Late Han Dynasty scholar of state and spiritual survival course,the Writing in the world have suffered a real crisis after the inner emotional world and the sense of life and Life eternal value of the deep thinking,who expressed a deep sense of loneliness。such sentiments from the community at large in the Late Han foreign land Youzai this special population of the special Mentality,this sense of loneliness in “19 Ancient Poems” in any class and any works in a different extent and form of performance。

Key words :“19 Ancient Poems”;loneliness;Late Han Dynasty scholar

《古诗十九首》是一组不同凡响的诗歌作品,自其诞生之日起,就得到极高的评价。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称其“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确非虚言。由于诸多原因,《古诗十九首》的作者虽有各种推测,诸如枚乘、傅毅或曹植、王粲所作,但均无据可考,皆属妄言虚谈。目前学术界公论以为,《古诗十九首》出自汉代文人之手,但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尽管这些作品并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但它们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共性,即都拥有一个颇为一致的主题:对时光易逝的感伤和空间辽远的恐惧,这是寂寞中的无奈,亦是孤独中的伤痛。它以其摄人心魄的感伤情调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共鸣。从诗歌的内容上来讲,它触及了人生最基本的情感:离别的情感、失意的情感、忧虑人生无常的情感,而这三类情感无不同时表达了人的内心的一种真实的情绪——孤独。从诗歌创作的形式上看,诗歌在意象表达方面也体现了这一种孤独感。

1、诗歌情感表达中的孤独感

离别之情多相思,相思无尽是孤独。从题材上看,《古诗十九首》中绝大多数为游子思妇诗。它们通过思妇之词、游子之歌衍生出思妇伤怀、游子思归、士子失意、友情淡薄、及时行乐、感叹人生短暂和忧虑人生无常等各种情感,其看似独立,实则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侧面。思妇、游子和失意文人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所以各种情感之间也就相互影响、相互推动,也就更加剧了其情感中的孤独和悲凉意蕴。

1.1离别情感见孤独

所谓相思定当远隔,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必然,孤独亦必然。思妇伤怀是我国古典诗歌中一个相当传统的主题,而抚慰和排遣内心的孤独可谓是中国古代思妇诗的主要基调,《古诗十九首》也不例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思妇诗,在十九首中约占了近一半的比例,如: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行行重行行》)徘徊复徘徊,向往复向往,送君千里却终有一别,为什么要生别离,诗中没写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君”不得不走,于是便产生了一种相思两处、各在一涯的痛苦。诗中流露的是女主人公面对辽远空间的畏惧和恐慌;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则是对人生时光易逝的感伤,这份孤独犹如在大漠中独行的旅人时时被死亡提醒般令人恐惧。“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青青河畔草》)荡子不归,辜负了岁月年华,更勾起了思妇对美好时光的回忆和眷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庭中有奇树》)庭中奇树开了花而情人却远在他乡,手持朵朵鲜花之时思念之情更不能已。青春独卧,情思难寄,忧伤的女子似乎只有在孤独的伤痛中把红颜老去,这里以乐景衬哀情,孤独悲凉之感跃然纸上。“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冉冉孤竹生》)主人公把自己比作“寂寞开无主”的幽兰,无奈地怨嗟着“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她耿耿于“悠悠隔山坡”,然而,道阻且长,会面已不可知。“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凛凛岁云暮》)美人千古哀怨,夫君已有外遇,致使佳人寒夜独宿。情深如梦,因思成梦,故而才有“梦想见容辉”的欢快而又伤感的梦境出现。梦里欢乐,夫妻携手同车归,让人流连忘返。可悲的是这毕竟只是梦,梦醒后的失望,更让女子恍恍惚惚。本只望“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对于主人公来讲,只是她单相思的白日梦而已,夫君依旧沉湎新欢,不知何之,“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春梦了无痕,佳人重感伤!倚门落泪,唯梦聊以自慰。“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孟冬寒气至》)月满月缺,岁岁年年,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韶华红颜就这样随时光蹉跎而凋零。回忆之中,忽得心上人一封家书,挑灯百读之余,更是天天放置于袍袖之间,一有时间就拿出来抚摩、观看,相思无助之余只有睹物自怜。“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客从远方来》)夫君迢迢万里以外,托人捎来一端锦绮,让美丽女子惊喜交集。物轻心意重,女子心中燃起无限的欣喜与盼望,千针万线,把所有的痴情和等待,皆缝入合欢被中。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迢迢牵牛星》)这里是作者对十九首中思妇诗的总结,它明写天上的牵牛和织女两星,实刻人间悲剧,状写夫妇离别之苦,却透露出诗人的主观孤独。

1.2失意情感见孤独

与思妇相关联的是游子,正是有了游子才多了闺中的思妇。这一种关联也很自然地连带着游子们的孤独,但游子们的孤独似乎比思妇的孤独有更深层的意蕴。因为思妇多是单纯的闺中思夫的孤独,而游子却多了一层在人世间、在异地的人群中那种无助少援的孤独。他们对人间冷暖的感受更为深切。如: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西北有高楼》)

作者被楼上飘下来的歌声所吸引,寂寥之中,缓步而来,伫立于一座高楼之下,谛听美人鼓琴唱曲,凄切一幕,心有所感:“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他把歌者设想成一个失意之人,其实那正是士人自己的精神化身;自命为歌者的知音,实际是慨叹“知音稀”的孤独伤痛,和对方同病相怜。诗人满腹诗书,却得不到“知音”的赏识,诗中那弦歌声中的慷慨悲哀,那“知音稀”的感伤,与其说是对弹奏者心灵感伤的想象,还不如说抒发了作者自身真实的孤单。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明月皎夜光》)

深沉夜半,诗人幽幽独步,正是心情郁闷的表现。怅然之间,诗人愤愤:“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昔日的同门之友,高飞翱翔,尽成为显宦达官,自己却被他们弃置身后,不屑一顾。世态炎凉,友情价值几何!悲愤之余,仰首望去,那几个“箕星”、“斗星”和“牵牛”的星座,徒有其名,既不能颠扬、斟酌,也不能拉车,为此,诗人顿生无名怨气:“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扼!”心中苦闷,只能这样荒谬地在指斥中加以宣泄。

细读《古诗十九首》我们不难在脑海中还原出一个主人公,他应当是身着单衣,背负书笈,头发凌乱,于秋冬寒风中乱舞的士人形象。乱世之中飘泊天涯,远离故土,其孤独之心境是可以想见的,倘有一种既有的秩序或体系将其纳入,或者说他飘泊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这或可减轻孤独的分量,然而旧有的价值体系已不能容纳他们早已松动的心灵。相反,身处乱世,颠沛流离又失职失位反而加重了这一层孤独。实际上,他们在做着两种意义上的飘泊:现实意义和精神层次上的,因而同时也遭受了两种层面上的放逐:现实生活的失职失位和灵魂的无所附着。孤独已是一种心灵状态。“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孤独的人都有一种倾诉的欲望,要将全部的苦楚心境倾诉在对方身上,期望倾听者能理解你,并给予某种心灵的反应。然而结果是令人丧气的:“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这更是一种旷世的孤独。“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人情淡薄,知音难觅。被整个思想体系和社会机制放逐的他们,可以安顿灵魂的也就是爱情与故园了。他们内心所包含的无限凄楚与彷徨的巨大精神力量,也只有在温柔乡里才能获取真正的宣泄与抚慰,然而距离的阻隔造就了刻骨的哀伤:“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迢迢牵牛星》)追求爱情其实就是向往家园,而向往家园又表现为对爱人的思恋,只是这最后的温情的抚慰,也只是遥望而终不能实现,欲归无道。这里的家园有比现实层面更深的寓意,“他们已经走向了不归之路,因为他们失去了心灵的故乡”[1]。由此,我们可以体验到他们孤独凄楚的心境。

亡国之音哀以思,每逢国家丧乱,诗人们生活困顿,失职失位,又有早已融入骨中的忧患意识,往往对国家之不幸,社会之黑暗做出深沉的哀叹与批判,而汉末文人五言诗多从一己之体会出发,也更显悲凉而深沉,这似乎可解释为他们更大程度上具有的孤独之感,这种孤独感来自于个体生命价值的重新确认,也来自于虽摆脱了一种秩序的约束又陷入了更大虚空中的无措。

1.3忧虑人生无常之感见孤独

在广阔的时间和空间面前,人无法掌控自己,因为他是那样的渺小和短暂,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生命的消失和消失以前的孤独。这种孤独在后来的阮籍的《咏怀诗》三十三“一日复一夕”中也有所体现,他感慨于:“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人即使能逃脱社会的苦难,但最终也难逃生命的终结。生逢乱世的穷愁潦倒的文人,命运多舛,生存艰难,朝不虑夕,生存于短促狭小的现实世界,他们无法超越现实世界中的时空束缚。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青青陵上柏》)文人们无法摆脱时间恶魔的纠缠。“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驱车上东门》)他们叹惋着生命的短暂,但却无法回避时间对生命的侵蚀。诗人在《今日良宴会》中亦迷茫:“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面对现实,这些孱弱的文人无力改变现状,悲世忧生的痛苦煎熬着他们脆弱的心,死亡阴影时时威胁着他们,让他们倍感生命的孤独。他们试图以对美服、情爱等等的追求来淡化、分散、消解生命的忧伤意识,然而这种偏执不但没有淡化他们的孤独忧生情结,反而加剧了他们内心的恐惧,无助的诗人们不停地发出悲凉的呻吟:“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生年不满百》)。诗人们或感慨“青青”的“陵上柏”和“磊磊”的“涧中石”,或感慨于永久的“金石”,与自然中的永恒相对比,人生是多么短暂。在诗人们的眼中,时间成为剥夺生命与人生的杀手,“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回车驾言迈》)节序物候的变迁常常激起文人强烈的悲叹:“回风动地起,秋草萋以绿。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东城高且长》)在纷繁物象中,频频出现“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去者日已疏》)这是时光之流带给生命的死亡气息。诗人似独自伫立于时间的旷野,他感到是那么孤独无助,那么悲凉无望。这正是陈子昂登幽州台时的感触,“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这种难以抑制的孤独感不由得勾起了诗人的乡愁。因为故乡是他的根,那里有养育他的土地、山川,有生育他、帮助他的亲人、朋友,也许故乡的这一切能给他的孤独以些微的慰藉。然而,“欲归道无因”,这些微的慰藉也难拥有,他所剩的唯有孤独。“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驱车上东门》)忧生叹逝的孤独成为短暂生命中的永恒的咏叹。

此外,《古诗十九首》的作者即使在美酒佳宴、吹曲舞裳的欢乐时刻也不能忘却这份孤独。如: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如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陈。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坎轲长苦辛。(《今日良宴会》)

虽说是“良宴会”,有清歌妙曲,可谓欢乐至极。但是诗人要求,“识曲听‘其真’”。要真能体味到:人生苦短,应及时干进。不然的话,连这本无数量的短暂人生也同时没有了质量,只能落得个“无为守穷贱”、“坎轲长苦辛”的境地。《古诗笺》注“坎轲,不遇也”[2]。显然,“其真”隐藏的是一种对人生必然的孤独和可能的孤独的恐惧。说必然的孤独,是人生短暂,他会在无限的时间中孤独,这谁也无法逃脱,故谓之必然;说可能的孤独,是在短暂的人生中若不能显达,则有穷困潦倒、不遇时、不遇明主、不遇知音的孤独。有时,这种孤独感会把诗人逼近绝路。“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驱车上东门》)作者的眼中弥望着一派死亡的气象,那是松柏夹道、白杨萧萧的墓地。地下的死人是寂寞孤独的,世上的活人更加的寂寞孤独。“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这孤独是谁也逃不掉的,服食成仙只不过是一种幻想。于是,诗人只好退一步想,“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准备暂时从世间短暂而虚幻的富贵荣华之中寻求生命的寄托。

《古诗十九首》的内容是丰富复杂的,它以“游子之歌”、“思妇之词”为题材,从不同角度反映了汉末中下层文人在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坎坷不平的生活经历,抒发了他们离别相思的感伤、“知音”难遇的悲哀和人生苦短的惆怅等世俗情怀,表达出了多种复杂情感中的内在本质——孤独。

2、诗歌表达意象中的孤独感

《古诗十九首》作为五言诗发展史上的重要一环,在选取意象表达主题方面采取了入诗意象皆悲情的方式。我们常说,意象是触动诗人主观情感的客观物象。物质世界的“象”一旦根据作家的“意”被反映到一定的语言组合之中并用书面文字固定下来以后,便成为一种心灵化的意象。《古诗十九首》所表现的,无外乎三种人类最基本的情感:离别、失意、忧郁人生无常。在意象选取方面,像蟋蟀、凉风、秋草这样的带有明显的季节变化特征和悲凉情致的物象固然能表达这三种人生之悲;像芳草、东风、蕙兰、郁柳等本应象征美好与郁郁生机之物也被诗人注入了伤感气质,成为其表现孤独悲凉情感的物质载体。

人生的别离有很多种,朋友之别,在悲伤中常有共同奋进的鼓励;而男女之别让人感受的则是完完全全的痛苦,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汉代的举荐取士制度,使宦游之风盛行。作为游子,客居他乡已使他们饱受分离之苦,而功名的难成又使他们更加想念家中温柔可爱的妻子。作为思妇,她们不只要忍受独守空床的寂寞,更有游子不归、中道被弃、恩爱难久长的忧虑。所以,对《古诗十九首》的作者而言,即使是最普通的生活之物、自然之景,也往往由心及物而蕴含伤感,表达了深深的孤独之感。

2.1从自然景物见别离时的孤独之感

芙蓉、芳草:用美洁芬芳的植物象征爱情,始自《离骚》。“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涉江采芙蓉》)诗歌一方面描写美丽的景色,一方面表达游子的思乡怀恋之苦,然而,美丽的哀愁,会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我们心中的忧伤,会在晴朗天空和良辰美景的映衬下,更加难以排遣。《古诗十九首》在选取芙蓉、芳草意象时,沿用了传统手法,而当诗人想采摘这些东西送给所爱的人时,却“所思在远道”,自己空执爱情的信物,但表达与传递竟是如此之艰难,最终只能“忧伤以终老”。[3]于是,芙蓉与芳草也因无法传递诗人的情感,而带上了伤感气质,用饱含希望的物象与景致从侧面表达了主人公的孤独情绪。

明月:《古诗十九首》涉及月意象的有三首,月亮本身有圆缺的变化,人世间亦有相聚和别离。人常常由于物象而意识到自己,对于物象的意识就是人的自我意识,所以月的圆缺变化与文人内心之间就存在了一种很微妙的情感关联,这种关联便通过诗句表现出来。《古诗十九首》用月意象表达主题时,月的圆缺常伴着节气的改变而出现:“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月圆月缺中有秋的悲凉;“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月圆月缺中有冬的凄清,读者在万物衰落的寒冷中感受着月圆人不圆的遗憾,其抽象的情绪在可感的环境中被具体化,孤独凄清,使读者感同身受。

2.2从生活器物见别离时的孤独之感

合欢被:“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合欢”,又名“合昏”、“夜合”、“马樱花”,是一种植物,羽状复叶。一个大叶由多个小叶组合而成,这些小叶一到夜晚就合起来,因而得名。汉时凡是一种两面合起来的物件都称为合欢。“被”本身,即是寝卧之用,将带有鸳鸯花纹的绮裁为合欢被,更有鱼水之欢之意,象征夫妇同居的愿望。远隔孤独的色彩往往是黯淡的,但“合欢被”意象的引入,使整个诗境“著色敷腴”[4]起来,展现出作者因“故人心尚而”而产生的瞬间喜悦,同时,也展现出由这瞬间的喜悦所加重的孤独之苦,在“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期盼中,也只能凭借着鸳鸯合欢被聊以自慰,更突出了那种孤独的苦痛。

衣带:“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衣带意象是《古诗十九首》的首创,在此之前诗歌中的衣带,只是作为客观物象出现,并没有融入诗人的主观色彩。“人情于所爱,莫不欲终身相守,然谁有不别?”两地相思的游子和思妇,愁肠百转,痛苦于剪不断的离愁当中,神形日益消损。《古诗十九首》用它来表现离别给人带来的心灵与身体上的双重痛苦,离别越久,思念越深,思念越深,自然就“为伊憔悴”,这种意象的运用既形象又生动,令人思之信服。南朝乐府《读曲歌》“欲知相忆时,但看裙带缓几许”,鲍照《拟古》“宿昔改衣带,旦暮并容色”,柳永《蝶恋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等许多后世作家对衣带意象的种种生发,均由《古诗十九首》而出。衣带意象所表达的痛苦,从侧面体现了情感主体的孤独身境和孤独心境。

2.3从历史典故的悲凉意蕴中见孤独之感

杞梁妻:人物意象在《古诗十九首》中运用得并不多,但每一个都能恰如其分地表达其主题。杞梁妻的故事,最完整的见于刘向的《列女传》。杞梁妻,齐国杞梁的妻子,她“上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将何已立吾节?亦死而已”的行为,是男权社会中女性的行为典范。《列女传》载,杞梁战死,没有儿子和亲近的家属,他的妻子孤苦无依,枕着丈夫的尸首在城下痛哭,悲哀动人,十天之后,连城墙也被她哭倒塌了。故事虽有夸张之处,但杞梁妻的遭遇却极人世之至悲。作者以这一典范人物为意象,既象征着自己理想中的“知音”,又暗含着具备如此品格的知音极难寻觅之意。在我们的思维定式中,所谓典范,一定是可以作为榜样而起示范作用的人,而这类人又一定是群体中的少部分。在**的汉末社会环境下,真正意向高远,能守节不移的人少之又少,能与之相遇相知更成奢望,反过来说,能得到一个“知音”的赏识也同样的困难,所以,作者在无尽的企盼中不免失望,在失望中唯有孤独哀怨而已。

鸿鹄:鸿鹄是善飞的大鸟,刘邦《鸿鹄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鸟类以其可以自由遨翔于天空的本性让生活在地上的人类有距离之感,而一飞冲天的鸿鹄,更让人觉得难以追求,难以企及。虽然作者说“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的豪言壮语,但如何“奋翅”?又飞到哪里?作者却回答不了,于是也就增添了“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的失意,“空中送情,知向是谁?”[3]看似满载希冀实际却是飘渺空灵无人理解的孤独。

综上所述,《古诗十九首》无论是在其作品的内容上还是创作形式上都体现了深沉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的主体是丰富的,他可以是思妇和游子,同时也可以是失意的文人。它的产生以及在作品中的体现是与汉末**的大的时代背景分不开的。东汉王朝建立之初,为了加强统治,巩固政权,进一步发展了西汉中期以来的养士、举荐、征辟制度。这一制度确实鼓舞了读书人的“进取心”,但是,随着整个东汉王朝的日益衰败,这种取士制度的本身的流弊日趋严重。对于众多的士人而言,官僚机构的容纳能力实在太有限了。这就必然形成了一种得机幸进者少,失意向隅者多的局面。再加上汉恒帝、灵帝时,宦官外戚勾结擅权,官僚集团垄断仕途,上层士流结党标榜,社会买官公行的黑暗现象,使多数中下层士子游宦无门,人生失意,漂泊蹉跎。“游子”、“荡子”们以各自的文辞表述、抒发着同类的境遇和感伤,这些失意文人通过文字来表达和排遣内心的感伤、失落、恐惧和迷茫,这些情感中折射着内化的孤独。

因而说,《古诗十九首》所渲泄的主要情绪乃是一种沉重的孤独感,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是汉末文人悲吟的一曲凄凉感伤的孤独悲歌。

参考文献:

[1]冷成金。中国文学的历史与审美[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2]王士禛闻人倓。古诗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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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朱自清马茂元。说古诗十九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10]张一玮。古诗十九首中的时间经验和孤独意识[J]。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1。

[11]戴红梅。古诗十九首孤独意识探析[J]。韶关学院学报,2007。

第三篇:古诗十九首之二

古诗十九首全文注释和译文评析

【《古诗十九首》简介】

《古诗十九首》,组诗名,最早见于《文选》,为南朝梁萧统从传世无名氏《古诗》中选录十九首编入,编者把这些亡失主名的五言诗汇集起来,冠以此名,列在“杂诗”类之首,后世遂作为组诗看待。

《古诗十九首》习惯上以句首标题,依次为:《行行重行行》、《青青河畔草》、《青青陵上柏》、《今日良宴会》、《西北有高楼》、《涉江采芙蓉》、《明月皎夜光》、《冉冉孤生竹》、《庭中有奇树》、《迢迢牵牛星》、《回车驾言迈》、《东城高且长》、《驱车上东门》、《去者日以疏》、《生年不满百》、《凛凛岁云暮》、《孟冬寒气至》、《客从远方来》、《明月何皎皎》。

〖作者和写作年代〗

关于《古诗十九首》的作者和时代有多种说法,《昭明文选·杂诗·古诗一十九首》题下注曾释之甚明:“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曾有说法认为其中有枚乘、傅毅、曹植、王粲等人的创作,例如其中八首《玉台新咏》题为汉枚乘作,后人多疑其不确。今人综合考察《古诗十九首》所表现的情感倾向、所折射的社会生活情状以及它纯熟的艺术技巧,一般认为它并不是一时一人之作,它所产生的年代应当在东汉顺帝末到献帝前,即公元140—190年之间。

〖意义〗

《古诗十九首》是乐府古诗文人化的显著标志。汉末文人对个体生存价值的关注,使他们与自己生活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建立起更为广泛而深刻的情感联系。过去与外在事功相关联的,诸如帝王、诸侯的宗庙祭祀、文治武功、畋猎游乐乃至都城官室等,曾一度霸踞文学的题材领域,现在让位于与诗人的现实生活、精神生活患患相关的进退出处、友谊爱情乃至街衢田畴、物候节气,文学的题材、风格、技巧,因之发生巨大的变化。

《古诗十九首》在五言诗的发展上有重要地位,在中国诗史上也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它的题材内容和表现手法为后人师法,几至形成模式。它的艺术风格,也影响到后世诗歌的创作与批评。就古代诗歌发展的实际情况而言,称它为“五言之冠冕”、“千古五言之祖”是并不过分的。诗史上认为《古诗十九首》为五言古诗之权舆的评论例如,明王世贞称“(十九首)谈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词婉旨,碎足并驾,是千古五言之祖”。陆时庸则云“(十九首)谓之风余,谓之诗母”。

【《古诗十九首》评价】

“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人代冥灭,而清音独远,悲夫!”——钟嵘《诗品》

“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刘勰《文心雕龙·明诗》

“兴象玲珑,意致深婉,真可以泣鬼神,动天地”——胡应麟《诗薮》

“《十九首》所以为千古至文者,以能言人同有之情也。人情莫不思得志,而得志者有几?虽处富贵,慊慊犹有不足,况贫贱乎?志不可得而年命如流,谁不感慨?人情于所爱,莫不欲终身相守,然谁不有别离?以我之怀思,猜彼之见弃,亦其常也。失终身相守者,不知有愁,亦复不知其乐,咋一别离,则此愁难已。逐臣弃妻与朋友阔绝,皆同此旨。故《十九首》虽此二意,而低回反人人读之皆若伤我心者,此诗所以为性情之物。而同有之情,人人各具,则人人本自有诗也。但人人有情而不能言,即能言而言不能尽,故特推《十九首》以为至极。”——清人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 《青青河畔草》之二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注释】

〔盈盈〕『盈』,同『嬴』(俗作女赢)。『广雅:释诂』:『嬴嬴,容也。』就是多仪态的意思。

〔皎皎〕本义是月光的白,这里用以形容在春光照耀下『当窗牖』的『楼上女』风采的明艳。〔窗牖〕『牖』,窗的一种,用木条横直制成,又名『交窗』。『窗』和『牖』本义有区别;在屋上的叫做『窗』。在墙上的叫做『牖』。这里的『窗牖』,就是泛指现在安在墙上的窗子。

〔娥娥红粉妆〕『娥娥』,形容容貌的美好。『红粉』,原为妇女化妆品的一种。『红粉粧』,指艳丽的妆饰。『妆』,一作『粧』、『装』,义同。〔纤纤出素手〕『纤纤』,细也,手的形状。『素』,白也,手的肤色。

〔昔为倡家女二句〕『初学记』引作『自云倡家女,嫁为荡子妇。』『倡』,发歌也。由此引申,凡是以歌唱为业的艺人就叫做『倡』。『倡家』,即後世所谓『乐籍』。『倡家女』,犹言『歌妓』。『荡子』,指长期浪漫四方不归乡土的人,与『游子』义近而有别。说明:这首思妇词,用第三人称写的。在『古诗十九首』里,这样写法是唯一的一篇。

【译文】

河畔萋萋的芳草啊,,园中葱葱的高柳.在楼上那位仪态优美的女子站在窗前,洁白的肌肤可比明月.打扮得漂漂亮亮,伸出纤细的手指.从前她曾是青楼女子,而今成了喜欢在外游荡的游侠妻子.在外游荡的丈夫还没回来,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实在是难以独自忍受一个人的寂寞,怎堪独守!她,独立楼头体态盈盈,如临风凭虚;她,倚窗当轩,容光照人,皎皎有如轻 云中的明月;为什么,她红妆艳服,打扮得如此用心;为什么,她牙雕般的纤纤双 手,扶着窗棂,在久久地引颈远望:她望见了什么呢?望见了园久河畔,草色青青,绵绵延延,伸向远方,“青青河畔草,绵绵思无道;远道欲何之,宿昔梦见之”(《古诗》),原来她的目光,正随着草色,追踪着远行人往日的足迹;她望见了 园中那株郁郁葱葱的垂柳,她曾经从这株树上折枝相赠,希望柳丝儿,能“留”住 远行人的心儿。原来一年一度的春色,又一次燃起了她重逢的希望,也撩拔着她那 青春的情思。希望,在盼望中又一次归于失望,情思,在等待中化成了悲怨。她不 禁回想起生活的波弄,她,一个倡家女,好不容易挣脱了欢场泪歌的羁绊,找到了 惬心的郎君,希望过上正常的人的生活;然而何以造化如此弄人,她不禁在心中呐 喊:“远行的荡子,为何还不归来,这冰凉的空床,叫我如何独守!”

本诗定的就是这样一个重演过无数次的平凡的生活片断,用的也只是即景抒情 的平凡的章法、“秀才说家常话”(谢榛语)式的平凡语言;然而韵味却不平凡。能于平凡中见出不平凡的境界来,就是本诗,也是《古诗十九首》那后人刻意雕镌 所不能到的精妙。

诗的结构看似平直,却直中有婉,极自然中得虚实相映、正反相照之妙。诗境 的中心当然是那位楼头美人,草色柳烟,是她望中所见,但诗人--他可能是偶然 望见美人的局外人,也可能就是那位远行的荡子--代她设想,则自然由远而近,从园外草色,收束到园内柳烟,更汇聚到一点,园中心那高高楼头。自然界的青春,为少妇的青春作陪衬;青草碧柳为艳艳红妆陪衬,美到了极至。而唯其太美,所以 篇末那突发的悲声才分外感人,也只是读诗至此,方能进一步悟到,开首那充满生 命活力的草树,早已抹上了少妇那梦思般的哀愁。这也就是前人常说的《十九首》 之味外味。如以后代诗家的诗法分析,形成前后对照,首尾相应的结构。然而诗中 那朴茂的情韵,使人不能不感到,诗人并不一定作如此巧妙营构,他,只是为她设 想,以她情思的开展起伏为线索,一一写成,感情的自然曲折,形成了诗歌结构的 自然曲折。

诗的语言并不经奇,只是用了民歌中常用的叠词,而且一连用了六个,但是贴 切而又生动。青青与郁郁,同是形容植物的生机畅茂,但青青重在色调,郁郁兼重 意态,且二者互易不得。柳丝堆烟,方有郁郁之感,河边草色,伸展而去,是难成 郁郁之态的,而如仅以青青状柳,亦不足尽其意态。盈盈、皎皎,都是写美人的风 姿,而盈盈重在体态,皎皎重在风采,由盈盈而皎皎,才有如同明月从云层中步出 那般由隐绰到不鲜的感觉,试先后互易一下,必会感到轻重失当。娥娥与纤纤同是 写其容色,而娥娥是大体的赞美,纤纤是细部的刻划,如互易,又必 格不顺。六 个叠字无一不切,由外围而中心,由总体而局部,由朦胧而清晰,烘托刻画了楼上 女尽善尽美的形象,这里当然有一定的提炼选择,然而又全是依诗人远望或者悬想 的的过程逐次映现的。也许正是因为顺想象的层次自然展开,才更帮助了当时尚属 草创的五言诗人词汇用得如此贴切,不见雕琢之痕,如凭空营构来位置词藻,效果 未必会如此好。这就是所谓“秀才说家常话”。

六个叠字的音调也富于自然美,变化美。青青是平声,郁郁是仄声,盈盈又是平声,浊音,皎皎则又为仄声,清音;娥娥,纤纤同为平声,而一浊一清,平仄与 清浊之映衬错综,形成一片宫商,谐和动听。当时声律尚未发现,诗人只是依直觉 发出了天籁之音,无怪乎钟嵘《诗品》要说“蜂腰鹤膝,闾里已具”了。这种出于 自然的调声,使全诗音节在流利起伏中仍有一种古朴的韵味,细辨之,自可见与后 来律调的区别。

六个叠词声、形、两方面的结合,在叠词的单调中赋予了一种丰富的错落变化。这单调中的变化,正入神地传达出了女主人公孤独而耀目的形象,寂寞而烦扰的 心声。

无须说,这位诗人不会懂得个性化、典型化之类的美学原理,但深情的远望或 悬想,情之所钟,使他恰恰写出了女主人公的个性与典型意义。这是一位倡女,长 年的歌笑生涯,对音乐的敏感,使她特别易于受到阳春美景中色彩与音响的撩拔、激动。她不是王昌龄《闺怨》诗中那位不知愁的天真的贵族少女。她凝妆上楼,一 开始就是因为怕迟来的幸福重又失去,而去痴痴地盼望行人,她娥娥红当也不是为 与春色争美,而只是为了伊人,痴想着他一回来,就能见到她最美的容姿。因此她 一出场就笼罩在一片草色凄凄,垂柳郁郁的哀怨气氛中。她受苦太深,希望太切,失望也因而太沉重,心灵的重压,使她迸发出“空床难独守”这一无声却又是赤裸 裸的情热的呐喊。这不是“悔教夫婿觅封候”式的精致的委婉,而只是,也只能是 倡家女的坦露。也唯因其几近无告的孤苦呐喊,才与其明艳的丽质,形成极强烈的 对比,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诗人在自然真率的描摹中,显示了从良倡家女的个性,也通过她使读者看到在游宦成风而希望渺茫的汉末,一代中下层妇女的悲剧命运 --虽然这种个性化的典型性,在诗人握笔之际,根本不会想到。

第四篇:经典古诗——古诗十九首(精选)

古诗十九首 《行行重行行》之一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也可写作“行行复行行”)

《青青河畔草》之二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青青陵上柏》之三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今日良宴会》之四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坎轲长苦辛。《西北有高楼》之五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涉江采芙蓉》之六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明月皎夜光》之七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良无磐石固,虚名复何益。《冉冉孤生竹》之八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庭中有奇树》之九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迢迢牵牛星》之十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回车驾言迈》之十一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东城高且长》之十二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驰情整巾带,沉吟聊踯躅。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驱车上东门》之十三 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去者日以疏》之十四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生年不满百》之十五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凛凛岁云暮》之十六 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良人惟古欢,枉驾惠前绥。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闱。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眄睐以适意,引领遥相希。徒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孟冬寒气至》之十七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农历二十日。消失。区区:指相爱之情。《客从远方来》之十八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明月何皎皎》之十九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纬。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三年。灭:【注释】 三五:农历十五日。四五: 三岁:

第五篇:古诗十九首

《古诗十九首》最早见于《昭明文选》,作者为东汉时期已不可考的一些下层文人。他们或直抒胸臆,或借题发挥,书法的大都是个人的厉害得失,怀才不遇,以及穷困潦倒的各种忧愤之情。由于这些作品本无统一名称,但在内容风格上相近,萧统讲这些作品编在一起,题名为《古诗十九首》。《古诗十九首》是早期文人五言诗的重要作品,对后代具有很大影响,钟嵘说它“几乎一字千金”,亦被刘勰喻为“五言之冠冕”。

建安风骨是前人概括出的建安时期作品的风格特点。建安诗人直接继承汉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精神,真实广泛地反映社会现实和人民苦难,展示广阔的时代生活画面;抒发作家建功立业的理想壮志和积极进取精神;也流露出人生短促、壮志难酬的悲凉幽怨情绪。这些作品意境宏大,笔调明朗,形成雄健深沉、慷慨悲凉的风格,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个性特色。

永明体又称新体诗,最早出现于南朝齐武帝永明年间。此时,声律说有了突破发展,诗人自觉地把声律说自觉地运用于诗歌创作,产生了面目一新的新体诗。这些新体诗自觉地运用“四声”、避免“八病”,形成了“永明体”。永明体的代表作家有谢朓、沈约、王融。

变文简称为“变”,它是在佛教僧侣所谓“唱导”的影响下,继承汉魏六朝乐府诗、志怪小说、杂赋等文学传统逐渐发展成熟的一种说唱体的通俗文学。变文和后世的“演义”相类似,即把古典的故事,重新再演说一番,变化一番,使人们容易明白。变文以长篇叙事为主,极善于敷衍故事,充分发挥了佛教文学的想象奇特、色彩瑰丽、布局宏大、场景宏伟的特点。变文在艺术形式上也有独特的创造。除了叙事曲折、描写生动、想象丰富、语言通俗外,体制上韵文与散文相结合是其重要特点。变文对唐代文人创作,特别是传奇的创作,对后代的诸宫调、宝卷、鼓词、弹词等讲唱文学和杂剧、南戏等戏曲文学,也有积极的影响。

□ 沉郁顿挫

沉郁顿挫是指感情而言,“沉郁”者,“意”也,“沉郁”是指有深挚、沉雄,郁结,抑塞的感情内容;“顿挫”者,“法”也,“顿挫”是指感情的力度,深度,浓度,侧重于意和思想,是指感情表达的方式。沉郁与作品的内容主题有关;顿挫与作品的谋篇、结构、遣词造句等表达方法有关,而两者之间又是统一的。纵观杜甫的作品,思想内容博大精深、韵味深远;感情境界凝重深沉、忧郁悲壮;表达方式百转千回、反复咏叹。

沉郁顿挫在杜诗中,有感情和形式两方面的体现。在感情上,是深厚、悲怆。感伤、郁结的,体现了杜甫的忧国忧民之情。沉郁顿挫“风格形成的原因与杜甫的经历、思想、美学观点有密切的联系。

□ 王官采诗

王官采诗是汉代学者对《诗经》作品来源的一种说法。据汉代人记载,西周时期,朝廷设有采诗的专职人员,定期到民间采诗。班固说:“古有采诗之官,王者可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又说:“孟春之夜,群居者将散,行人振木铎,徇路以采诗,献之太师,比其音律,以闻于天子”。据说,《诗经》中的作品就是这样被收集到朝廷的。

□ 赋、比、兴

赋、比、兴是前人概括出的《诗经》的三种表现手法。朱熹说:“赋者,敷陈其事物而直言之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所谓“赋”是陈述铺叙的意思,从本质上讲就是直接描绘,直接抒情,直接铺叙,如《氓》中“氓之蚩蚩,抱布贸丝”;“比”是带比喻性质的一种手法,如《硕鼠》中用“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作比;“兴”是引用其它自然现象引起所要咏叹的情感,有时甚至能起到比的作用,如《关雎》用“雎鸟”的鸣叫起兴,引出诗人即景生情的联想。

《尚书》是我国最早的历史散文集。《尚书》即上古之书,是一部上古历史文献汇编,记载了从上古到周朝的历史,包括《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四个部分。《虞书》、《夏书》是春秋战国人根据古史传说编纂而成的;《商书》、《周书》主要是商周两代的官方文献。《尚书》以记言为主,其特点是质木古朴,读起来佶屈聱牙,艰涩难懂。《尚书》后被儒家奉为经典。

《左传》是先秦时期的一部历史著作,原名《左氏春秋》,司马迁认为作者是左丘明,但这一说法并不准确,现在认为是儒家一派学者杂采各国史料及传闻编纂而成,其成书约在战国初年。《左传》记事起于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二十七年,此外还附录了鲁悼公四年至十四年韩、魏、赵三家灭智氏的史实。书中生动反映了这一时期巨大而深刻的历史变迁,再现了重大的历史事件以及有关的诸侯、卿大夫等各类人物的活动。在思想上,《左传》基本倾向于儒家。

《春秋》本是周朝各国史书的通称,我们今天见到的《春秋》是鲁国的编年史。书中按年代记载了上起鲁隐公元年下至鲁哀公二十四年的重大事件。相传孔子曾对它加以修订,后来被儒家当作经书。《春秋》记事简略,不带有文学色彩,在记事的用语和行文中,体现出鲜明的思想倾向。

百家争鸣是指战国时期,知识分子不同学派的涌现及各流派争芳斗艳的局面。战国时期,多政治中心并存的现实,各阶级阶层之间的斗争复杂而激烈。代表各阶级、各阶层、各派政治力量的学者及思想家都企图按照本阶级、本阶层、本集团的立场要求,对宇宙、对社会、对万事万物作出解释或提出主张。他们以优厚的待遇招揽游士,鼓励不同的学派自由讲学议论,著书立说,广收门徒。高谈阔论。他们都思想积极,勇于建功立业,而且敢想敢说,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互相辩难。于是出现了历史上百家争鸣的局面。

“浩然之气”是孟子提出的关于个人道德修养的观点。孟子十分重视道德修养,《孟子?公孙丑》上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所谓浩然之气,通过“义”的积累而养成,它“至大至刚”,“充塞于天地之间”,表现为崇高的无所畏惧的精神境界和心理状态。

《逍遥游》出自《庄子》内篇。逍遥游是庄子追求的人生最高境界。在《庄子》作品《逍遥游》中,对其有所描述。逍遥游即所谓“乘天地之气,御六气之辨,无所待而游无穷的人”的绝对自由的境界。庄子的逍遥游,只是心灵的遨游,带有某种神秘色彩,但又并非随心所欲的主观冥想。这篇文章想象丰富,带有很多寓言故事,有浓厚的浪漫色彩。

《九歌》是屈原在楚国民间祭神乐歌的基础上加工创作而成的祭歌,总共包括《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礼魂》等十一篇作品。《九歌》本是古代的一首乐歌名,据说它是夏启从天上偷来的。所以《楚辞》中的《九歌》并非指九篇歌曲,而是沿用了古《九歌》的名称。在形式上,《九歌》是由巫觋扮神分角色演唱的歌曲,保持着原始歌、乐、舞三者合一的痕迹。

楚歌是中国古代流行于楚地的一种民歌,一般句式长短不齐,中间、句尾带“兮”字,用于歌唱,比较悲凉。战国后期,屈原在“楚歌”基础上,创作出“楚辞”这一文体。西汉项羽、刘邦等人亦用楚歌进行创作,创作出《垓下歌》、《大风歌》等作品,刘彻也有《秋风辞》、《瓠子歌》。东汉用“楚歌”创作的文人有张衡的《四愁诗》和梁鸿的《五噫歌》。

骚体赋是汉赋中的一类,它是从楚辞中发展而成的,形式上属于骚体,所以称为骚体赋。骚体赋的大都是抒发“怀才不遇”的不平,抒发一种“不得帮闲的牢骚”。首倡者是汉初的贾谊,代表作是《吊屈原赋》、《服鸟赋》等。

散体大赋是汉代辞赋的代表,它师承屈原、宋玉及《诗经》的“雅颂”与战国时期的纵横游说之风。它的内容多属为统治者扬威颂圣,思想倾向比较空泛,艺术形式过于简单僵化。散体大赋普遍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作品篇幅巨大,文字排铺堆砌,对事物进行铺陈描写。从形式上来说,它更像散文,直接继承了先秦散文。散体大赋的代表作有枚乘《七发》,司马相如《子虚赋》,《上林赋》,扬雄《长杨赋》、《羽猎赋》,班固《两都赋》,张衡《两京赋》等。

“互见法”是《史记》选取,安排材料来表现人物性格的重要方法。《史记》特别注意人物形象的统一性,为了既不伤害这种统一性,又能忠于史实,在一个人的传记中表现这个人物的主要的经历和性格特征,以突出其基本特点,而其他一些不宜在本传写的材料安排到别人的传记中去描述。这就是苏洵所说的“本传晦之,而他传发之”的方法。

乐府是个音乐机关的名称,正式成立于西汉汉武帝时期。乐府机关的只能一是写词配曲,演习排练,以供给皇帝和有关部门的需要,另一方面,就是组织人到各地去采集民间歌谣。乐府中的作品后来又被称为乐府诗,其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厚薄云。乐府诗在思想上大体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反映劳动人民生活的痛苦,如《病妇行》。其二,反映战争徭役给劳动人民造成的灾难,如《十五从军征》。其三,反映青年男女婚姻恋爱方面的问题,如《孔雀东南飞》。其四,反映社会**给文人造成的忧惧漂泊之痛,如《西门行》。流传至今的大约有六十余篇,主要保存在宋代郭茂倩所编的《乐府诗集》中。□ 试论《庄子》哲理与诗意交融的特点。

答:庄子追求的逍遥游的境界,本身就带有艺术的特点,富于艺术魅力,所以说逍遥的境界就是艺术的境界。庄子哲学的核心就是人生问题。

①饱含激情的笔触,描写体道、得道的情景,形成了诗意盎然的艺术境界。注重表现生活理想和内心感受,全书带着强烈的主观性和抒情性,给人以哲理的启迪,更富于艺术魅力。②以艺术的态度来体味人生。善于从生活中发现诗意。③强烈的抒情色彩。庄子主张齐物,在他的作品中跳荡着强烈的激情,不仅表达了对生活的理性认识,更包含着深厚的情感体验。

以《离骚》为例,说明屈原的艺术成就。

答:以《离骚》为代表的屈原作品,开辟了我国浪漫主义诗歌传统,通过此诗展现出屈原杰出的艺术成就。

①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纯洁高大的抒情主人公的形象。这个形象是对自我形象的描写。屈原在险恶的政治环境中备受打击,作者在长期政治上斗争对社会现实的认识和态度加以升华,运用想象进行高度的集中概括和大胆的艺术夸张。他一再克服这痛苦的经历,这是具有伟大心灵和坚强意志的人才能够作到的。这种对未来的道路进行过苦苦的探寻的心情在《离骚》中的“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有所体现。这种情怀与伟大的人格,使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峻洁、高大。

②具有浓郁的悲剧色彩和强烈的抒情性。他的整个心灵都被痛苦所充塞,但从未忘记国事,这种至死也不忘怀祖国的真情,在那种险恶的环境中本身就带有某种悲剧因素,体现在作品中基调就是苦,感情核心却是恋,这种苦恋使屈原在精神上经受着巨大的折磨,在作品表现出浓郁的悲剧情调及无限的悲愤,在失望夹杂着希望的感情中抒发着作者强烈的感情,使作品融进一种缠绵凄婉的悲剧气氛,如《离骚》中„惟昔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表达出了作者的那种危机感与无奈的恋之情。

③浓郁的浪漫主义思想。在创作中驰骋想象,采用夸张的手法,使作品充满着激荡人心的浪漫色彩。作者运用想象,大胆的夸张,使作品奇诡动人,在《离骚》中。诗人把现实和幻想结合起来,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复杂的思想感情。“乘坐美玉、象牙的宝车,由飞龙驾驶,腾空而逝,辞国远游”,上天入地的,富有浪漫主义的想象力和感情。屈原善于把神话传说与自己的思想感情结合起来,运用神话素材抒情写志,扩大了诗歌的境界,使他的诗歌别具风格。

④继承和发展了《诗经》独具特色的“比兴”的表现手法。《离骚》突破了《诗经》中既有的“比兴”手法,开辟了香草美人的典范。在屈原笔下,花鸟虫兽、日月风雷、仙灵神鬼、历史传说、神话故事,都成了诗人展示内心世界的意象。比喻的多样性,丰富性和奇特性为诗人驰骋浪漫主义的奇思妙想开辟了一个广阔的天地。

⑤在文学形式和诗歌语言的运用上,极富开创性。汲取楚地民歌的丰富营养,又吸取散文的章法和句法,创造出一种句式长短不齐、音节抑扬顿挫、章法灵活多变的“骚体”诗。不受形式的拘束,使诗的结构错综变化。《离骚》善于运用楚国的民间方言口语来写,带有大量的“兮”字,诗歌语言丰富多彩,显示出浓郁的地方特色。大量使用双声、叠韵和叠音词,创制对偶句式,使诗歌句式整齐、韵律和谐,增强了诗的音乐美。此外,《离骚》中含有不少散文化句式,大量运用“之”、“乎”、“者”、“也”等语助词,打破了《诗经》四言为主的句法形式,创造出了舒卷自如的新诗体。屈原作品极大地丰富了我国诗歌的表现手法,对后代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 论述《史记》的人物形象塑造。

答:《史记》中的人物个性形象鲜明、生动,为我们展现了一首丰富多彩的悲剧英雄人物的画廊。这些人物形象都具有非凡的感染力,无一例外的具有一种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它们身上无一不闪现着司马迁本人的美学理想,《史记》中的人物能写得如此成功,有几个方面。

①注意刻画细节,极力描摩人物的神情口吻。在《项羽本记》中,关于项羽瞋目镇敌的细节描写,最能表现这位英雄豪杰叱咤风云的威势和气概。据司马迁说,项羽是重瞳子,就是一眼双眸,显然“炯炯有神”一词已不足以形容这双重瞳之目射出的威严之光。司马迁紧紧抓住项羽这一容貌特征进行细节描写。项羽威严的目光,竟使惯于骑射的高手目畏手软,又使久经沙场的骑将人马俱惊。《史记》中这样的细节描写比比皆是,这些细节看似漫不经心,信手拈来,实际上却是作者精心选择、提炼而得。这些人物的只言片语,一颦一笑,较之千军万马的会战和攻城掠地的壮举,更能显示出人物的性格。

②通过矛盾冲突集中、尖锐的场面来表现人物。“鸿门宴”一节,是刘邦、项羽较量的关键时刻。宴前的紧张气氛,宴会上的剑拔驽张,使双方人物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作者通过这场面对面的斗争来表现人物性格。在尖锐的矛盾冲突中,不仅写活了项羽,而且也写出了刘邦的老练权变、善使手段,张良的沉着冷静、察颜观色,樊哙的忠勇无畏、善于言辩,范增的阴险狠毒、脾气暴躁等,显而易见,这种写法又能在一件事中写许多人物,达到一石数鸟的艺术效果。

③通过渲染来烘托人物,增强故事的感染力。项羽打被败后,四面楚歌,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竟落到了这步田地,本来已经使人感慨嘘唏了。在如此气氛之下,又写他慷慨悲歌,“美人和之”,“左右皆泣”,更加构成了一种无限的悲凉的气氛。

④运用互见法写人。在《项羽本记》中,司马迁基本上如实记载了项羽一生的功过是非,作者的态度和评价也基本上是客观的,既写了他“气吞山河、功盖天下”的一面,也写下了“凶狠残暴”的一面。但对于项羽的弱点,司马迁还是本着本传略,他传详的原则,用互见法补足人物的全貌。《高组本纪》载刘邦、项羽形成相持状态时,刘邦出了项羽十大罪。关于项羽十大罪状,《项羽本记》也多有涉略,但借刘邦之口集中道出,确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 论述《史记》“无韵之离骚”的含义(《史记》的抒情性)。

答:《史记》有强烈的抒情色彩。鲁迅曾赞《史记》为“无韵之离骚”。

①所写人物融入了自己的感情。文章从始至终都带有一种强烈的主观色彩,充满了自己的爱憎感情。司马迁写《史记》不是为了客观地记载历史,而是要通过写史来表达他的政治理想,达到他改造或改良现行社会的目的。《史记》是一部饱含作者激情的文学著作,它是爱的颂歌、恨的诅曲,是一部充满血泪的悲愤诗。在《报任安书》中,司马迁指出自己因为被处以腐刑后,决定发愤著书来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和对现实抗争,让后人通过《史记》去理解自己的理想和冤屈。

②有的作品通篇像一首抒情诗。《屈原列传》中,司马迁写屈原在困境下创作《离骚》,表现出屈原不公的待遇,表达出很深的感慨。又因贾谊写过《吊屈原赋》,亦为感伤诗人。司马迁将屈原、贾谊两个怀才不遇的诗人放在一起同时写,从形式上更像抒情诗。

③多处引由歌谣、俚谚,融合在叙事议论之中,挥洒自如。这些歌谣谚语用于刻画人物、说理记事,妙趣横生,寓意透辟,使读者恍睹其容,恍闻其曲,形成《史记》另一道别致而亮丽的风景线。《项羽本记》中,垓下之围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用《垓下歌》作为项羽英雄末路垓下之围的序曲,将楚歌原本具有悲凉慷慨之韵,揉以项羽叱咤风云、而最终以悲剧作结的一生,抒写了英雄末路之悲与儿女情长不免英雄气短的一面,呜咽悲慨,凄凉动人。

④夹叙夹议。议论带有强烈的抒情色彩。《廉颇蔺相如列传》中,对廉颇失势时与人的对话的描写,抒发了他对世态炎凉之感慨,对廉颇不怕死的精神,给予赞扬时,充分地表达了作者对他的景仰之情以及司马迁本人的生死观。

⑤语言的总体风格朴拙、浑厚、气势沉雄。在记叙悲剧人物的篇章中(如《项羽本记》),突出了体现了《史记》语言的风格。《史记》语言风格多样,随各篇内容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风格特点,使语言与其表达的内容达到高度的统一、和谐。辛弃疾曾用“雄深雅健”来形容《史记》的语言。

□ 论述陶渊明诗歌的艺术成就。

答:陶渊明是东晋时期文学成就最高的诗人,他的诗歌在艺术上具有独特的风格和极高的造诣。

①内容平淡自然,内容贴近生活,亲切淳真,富于真情实感。所描绘的场景、叙写的事情,为人们熟知习见。通过朴素自然的田园风光的描写,善于运用白描的手法,朴素的语言,不加雕饰,把生活的情景和作者对生活的感受原原本本地描述出来。这就形成了一种清新自然的特点。如《归园田居》中的“少无适俗韵”的描写,“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平淡自然,这些生活情景及诗人的志趣,心情,都是诗人真实的感受,写得十分亲切。

②浑融完整,意境高远。作者善于创造意境,他的田园诗中多有精彩的景物描写,取与自己心境相合之景入诗,既有客观实境,又有意中之境。使自然景物都渗透着诗人的主观感情色彩,情景交融,浑然一体,令人回味无穷。它往往与具体的景物和诗人的真挚感情有机结合在一起,具以情景为主,把人们引向一种更加高远而深沉的境界,这种情、景、理的高度融合,即诗与哲理的结合,更使陶诗意境高远,清新拔俗。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悠然“一词,很朴实,但又含有一种韵味,是不经意的看到了南山,人和自然之间是一种非常亲和的关系,这种关系 在平淡的语言中得到了表现。”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是一种客观的景物描写,从”飞鸟相与还“可以看出陶渊明对田园生活充分的肯定和满足的情感,韵味很深。

③精工而本色的语言。陶诗的语言朴素、直率,毫无斧凿之痕,平淡、本色,简练朴素,明白易懂,但绝不是浅薄粗俗。他诗中那些看似极其普通的“田家语”,实则是经过艺术提炼的,是诗人苦心经营的结果,其中有许多极富形象性和表现力。《时运》“有风自南,翼彼新苗”中的“翼”字、《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的“见”字均能于本色中见精工,于朴素中见华采。钟嵘在《诗品》中评价陶诗“文体省净,殆无长语”。

□ 分析岑参、高适边塞诗的异同。

答:二人都是盛唐边塞诗的代表,都创作了许多广为流传的边塞诗,都在诗中抒发了自己从军报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描述了边塞的风俗风光。但二人的边塞诗又具特色,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

①内容方面。岑参的边塞诗成就最高的是在边塞风光、边塞生活的描写。“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入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十分生动形象的描绘出一幅边地雪景。充满着异域情调和浪漫色彩。高适的边塞诗则以思想深刻见称,现实意义和社会意义比岑参的诗更强烈。《燕歌行》,诗中通过对比手法,写出了我军将士浴血奋战,保卫孤城的献身精神。更更可贵的是同情下层士兵,还通过对比,揭露将士之间苦乐悬殊的不平待遇,指出这是造成边战失利的重要原因,“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这就难怪使士兵们“至今犹忆李将军”。这种前后呼应的描写,饱含了作者对视士兵如草芥的将军的强烈遣责。使诗的思想性更为深刻。

②艺术方面。岑参的边塞诗以壮丽姿肆的浪漫主义为主要特色,形式上用自由的七言歌行体,自己另立新题,善于表达更丰富思想感情,描写边塞的奇和丽,采用丰满的想象,大胆的夸张,多变的节奏,如“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内容上除写军旅生活外,同时还抒发报国豪情,特别是表现边塞风格、边地风俗方面,风格上是浪漫主义。高适的边塞歌和岑参的热烈浪漫、想象夸张不同。最大特色和最高成就在于思想深刻,触及到深层次的社会内容,现实意义比岑参诗更强烈。其诗作常常是直抒胸臆、直陈其事、直议其理,比兴寄托,寓情于景,含蓄委婉的描写较少,显得更凝重深沉、浑厚苍老。体裁更习惯乐府旧题和整齐的五七言体。如“校慰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既写出了军情的紧急,又通过“羽书飞传”“猎火照山”等进行形象的描写,使整首诗具有高亢悲壮的格调。

③清朝王士桢说:“高悲壮而厚,岑奇逸而峭”大致说出了两人的区别。

□ 论述李商隐诗歌的艺术特色。

答:李商隐的诗歌内容丰富,师承极广,继承了屈原香草美人的寄托手法,阮籍旨趣遥深、难以情测的风格,杜甫的忧国伤时的精神和沉郁顿挫的诗风,韩愈的雄奇横放,李贺的幽冷奇艳,六朝诗歌的精工秾丽,以及民歌的清新流丽。

①构思缜密,情致深蕴。较少采用直抒胸臆的方式,力避平直之语,诗中大量运用比兴,象征等手法,造成一种缠绵顿挫,缜密深曲的特色。精确的对偶,工丽深细的语言,和美婉转的音律,外形特别美丽,意义往往隐晦。《锦瑟》中,诗人大量借用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良田生烟等典故,采用比兴手法,运用联想与想象,把听觉的感受,转化为视觉形象,以片段意象的组合,创造朦胧的境界,从而借助可视可感的诗歌形象来传达其真挚浓烈而又幽约深曲的深思。

②长于用典,精工贴切,含而不露,可以使人产生更多的联想,如《安定城楼》,作者表达了自己的不得志和失落之情绪,“贾生年少虚垂涕,王粲春来更远游”,诗中以这两位古人自比,显得既含蓄而又贴切。“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竞未休”借用庄子寓言告诫一些人不要妄加猜疑,从而表明自己对功名利禄的鄙弃。典故的灵活运用比直抒胸臆有更好的效果,诗人通过典故可以表达更多的思想内容,这是直抒胸臆不能所做到的。

③锤炼字句,工于造语。李商隐的诗语言凝练而丰富,不但注重锤炼实词,选择虚词,运用叠字,同时注重对成语典故、民谚方言的敷色加工,使诗歌语言造境新颖,蕴涵丰富。《向晚》“花情羞脉脉,柳意怅微微”中叠字的运用,创造出了声、色、情俱佳的境界。另外,李商隐的诗歌中,在后世有大量精美典雅的名句传世。如“相见时难别亦难”,“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使干”等等。

④总之,李商隐诗秾丽而时带沉郁,摇拽而不失厚重。丰富深厚的思想内容与曲折见意的表现形式达到完美和谐的统一,形成“深情绵邈”、典丽精工的独特风格,以其意蕴的深婉、词采的精美和朦胧的美学追求,为抒情诗的发展开辟了新的天地,为古典诗歌以及后世词、曲的发展都做出了重要贡献,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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