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亚文化在当代的变化,突出地表现为那种“披头士列侬式”“充满愤怒”的抗争意识弱化,即反叛阶级、种族、性别主流文化的意识弱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以狂欢化的文化消费来抵制成年人文化。
虽然这种反叛意识隐而不彰,但仍然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总体上看其特点是:一、以反抗成年人文化即英国学者克拉克所说的“父母文化”为特征,例如,追星族与追星文化被约翰·费斯克看作是抵抗主流文化意义的一部分,费斯克在他的《追星族的文化经济》一文中说,追星文化即是对主流文化意义的抵抗,追星族典型地与主流价值系统所鄙视的文化形式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们可以找到偶像崇拜的心理学依据,但现实却远没有那么简单。近几年出现的“哈韩”、“哈日”现象,是偶像亚文化的典型。这表明偶像亚文化在青春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社会并没有为心理断乳期青少年准备好合适的文化形式,因此,他们对成年人强加的文化产生抵触在所难免;二、突出了游戏、发泄特性,青少年对网络游戏的沉迷,就有类似的特点。
“玩耍”成为接触媒介的一个主要特征。当下青少年使用的媒介主要是网络、电视、时尚杂志、卡通读物、言情类的图书,以及一些信息技术衍生媒体如MP3、手机等,而新兴媒介的使用主要表现在网络游戏、网络聊天、手机短信等,这些都带有玩耍的特性;三、表现为旷日持久的狂欢活动,而这主要表现在媒介使用领域尤其是新兴媒介的使用上,青少年是把接触媒介看作是一种“狂欢仪式”,与以往不同的是,网络媒体的出现为青少年创造了自己的独立社区。进入这一社区意味着仪式的开始。
这一背景下的媒介素养教育自然就有着自身的特殊内涵,与以往的素养教育有着很大的差异。父母和教育界人士对青少年的新媒介使用往往充满了恐慌,甚至认为使用新媒介就会导致堕落。一种在背离父母主流文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其实在一个多元化社会,青年亚文化应该有其合理的存在空间。
新媒介本身并无害,但其所荷载的内容以及使用方式却是问题滋生的空间。正如大卫·博金翰(David Buckingham)在其著名的媒介教育著作《童年死后:成长在电子媒介时代》中所说,“对于成长于电视时代的人们来说,新兴的电子媒介越来越难以理解和控制。”新媒介的功能是强大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创造了青少年的精神空间,同时也带来媒介素养问题——青年亚文化中的媒介素养问题决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而是精神领域的问题。
尽管青年亚文化之中可能包含厌世、颓废的成分,但在青少年看来,这些文化内容中充满了轻松、自由和愉悦,自然就很容易得到他们的认同。我们可以举出很多代表性的形式,各类网络枪战、打斗游戏,周星驰的《大话西游》等“无厘头”电影,《还珠格格》、《流星花园》等电视剧、周杰伦的MTV、韩国影视剧……青年亚文化的消费在青少年那里成为一种对家庭、社会各种压力的“仪式抵抗”。
然而,这些狂欢化青年亚文化里面有青少年认同的情感方式,有他们自己的沟通形式。情绪发泄、感官刺激是当今青年亚文化外在特性,就思想性而言,它是消极的、非建设性的,也隐含着对主流社会潮流抵制、叛逆的倾向,这一倾向在现行体制下对青少年与社会的交流以及社会教育的开展都会形成障碍。因此,由此来看,媒介素养教育的重点就不再仅仅是一般的识读教育,而是要着重让青少年明白,媒介文化的健康价值取向是什么,什么才算是健康的媒介使用方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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