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经历奇特的皇帝诸多,但若要说身世曲折传奇者,五胡十六国时期的西燕威帝慕容冲当有姓名:从皇子但男宠,再到一代帝皇,最后为部下所杀。不可谓不精彩。
370年,太和五年(370年),苻坚灭前燕,包括慕容冲及其兄慕容暐、慕容泓在内的众多鲜卑慕容部人被迁往关中。慕容冲的姐姐清河公主,十四岁,有美色,苻坚便纳她为妃,在后宫中最受宠爱。
慕容冲十二岁,亦有龙阳一样的姿貌,苻坚又宠幸他。姐弟独占宠爱,其他的宫女全都失宠。长安儿歌唱道:“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慕容冲在长安身心遭受巨大的摧残,且无力反抗。但他年纪虽小,却懂得什么是韬光养晦,所以一直等待时机。也许正是这段黑暗屈辱史造就了他冷血嗜杀、偏执的性格。
在苻坚刚刚收纳慕容姐弟之际,丞相王猛就曾力谏,要苻坚放慕容冲出宫,以免坏了他的“仁君”形象。三年后,苻坚才不得不忍痛割爱,把慕容冲送出王宫,担任平阳太守。
长安又有民谣说:“凤凰,凤凰,止阿房。”苻坚认为凤凰不是梧桐不栖息,不是竹子的子实不吃,就在阿房城种植梧桐、竹子数十万株等待凤凰。慕容冲的小名叫凤皇,到慕容冲占据阿房城之时,终于成为了苻坚的祸害。
383年,前秦于淝水之战大败,苻坚失去对境内各族的控制力。384年,慕容冲的叔父慕容垂于河北叛变,慕容泓亦于关中举兵称济北王,慕容冲见此情景,也在河东起兵,其后并归慕容泓,一同西进长安。
不久慕容泓建立西燕政权。384年六月,慕容泓的谋臣高盖、宿勤崇等认为慕容泓的德望不如慕容冲,而且执法苛严,于是就杀了慕容泓,立慕容冲为皇太弟,秉承前燕幽帝慕容暐旨意行事,自行设置任命官员,任命高盖为尚书令。
384年七月,慕容冲占据并入住阿房城。
384年九月,慕容冲进逼长安,苻坚登上城头观望:“这些虏贼从哪里出来的?这么强盛!”并大声斥责慕容冲说:“你们这些群奴正好放牧牛羊,为什么来送死!”慕容冲说:“奴就奴罢,已经厌倦了为奴之苦,又要把你取而代之。”
苻坚派使者送一领锦袍给慕容冲,称诏旨说:“古人交战,使者在中间往来。卿远来诸事草创,能不劳苦吗?现赠送一领锦袍,以表明本心。朕对卿的恩分怎么样,而一夜之间出现这样的变故!”
慕容冲命瞻事回答,亦称“皇太弟有令:孤现在心在天下,岂能顾念一领锦袍的小恩惠。如果能知道天命,就可以君臣束手,停止交战,早点把皇帝(慕容暐)送出来,自然会宽赦苻氏,以酬报旧好,我们慕容家对待你也不会比你从前待我们家差。”
苻坚大怒。384年十二月,慕容暐计划谋害秦王苻坚失败,城中鲜卑不论少长及妇女全被杀光。385年正月,得到慕容暐死讯,慕容冲在阿房城称帝,改年号为更始。
苻坚与慕容冲交战,各有胜负。有一次,苻坚在城西打败慕容冲,追击慕容冲的败军到阿房城。前秦众将请求乘胜入城,苻坚担心被慕容冲俘获,就呜锣罢兵。又有一次,慕容冲率军登入长安城,苻坚身披铠甲,督战抵御,浑身中箭,血流遍体。兵将越战越勇,慕容冲说久战恐中埋伏,引军撤退。
慕容冲在长安城外围城日久,城中乏粮,以至于出现人吃人的惨剧。苻坚到此才体会到瓮中鳖的滋味。
前秦和苻坚都被踩在脚底,慕容冲成就了一代铁血帝王的巅峰。太元十年(385年)十月,慕容冲派车骑大将军高盖率军五万进攻后秦,在新平以南交战,大败高盖,高盖率部下数千人来投降了后秦。
太元十一年(386年),慕容冲喜欢住在长安,而且畏惧后燕武成帝慕容垂的强盛,不敢东归,便督促农耕,建筑宫室,作长久安居的打算。鲜卑人全都怨恨他。左将军韩延顺应众人心中的不满,攻打慕容冲,拥立慕容冲的将领段随为西燕王,改年号为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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