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一书反映了庄子的批判哲学、艺术、美学、审美观、政治、社会等诸多方面。原有内篇七篇、外篇二十八、杂篇十四、解说三,五十二篇,十余万言。郭象删减后分内篇、外篇、杂篇三部分存三十三篇,大小寓言二百多个,六万五千九百二十字,其中,内篇七篇;外篇十五;杂篇十一。该书包罗万象,对宇宙生成论、人与自然的关系、生命价值、批判哲学等都有详尽的论述。
庄子明确否定礼教社会政治制度以及虚假文化生活,在政治上主张不同于儒家社会哲学的进路,直接从天道运行的原理侧面切入,开展了以自然义、生成义、中性义为主的"道"的哲学。天道运行有其自然而然的原理在,道的哲学即是解释此原理的内涵,从而得以提出一个活泼自在的宇宙空间。透过对宇宙运行之无定限、无执着的认识,道家哲学发展出迥然不同于儒家的社会哲学,社会只是一方存在的客体,在其中生存的人们,应有其独立自存的自由性,而不受任何意识形态的束缚。道家从维护个人利益的角度出发,在经济理论、社会实践方面创立了“齐物”的思想观点,但对于社会责任的态度并不先存立场,而能有更尊重人类自主性的态度与存在定位。
道家重视人性的自由与解放和提高个人素质修养,实行无为而治。庄子反对当时社会上实行的仁义礼乐等社会道德与政治制度,认为这些都是罪恶与祸害的根源。他用“朝三暮四”,“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来说明“仁义”已经成了统治者窃取国家权力的手段。庄子认为,社会的不平等性不根除,随着社会政治制度和文化的发展,人类社会的不平等及争斗也会随之产生和激化。庄子多方面地思考了人所面临的生存困境。庄子认为,人的生命异常短促,在短促的生命过程中,又会受到各种社会事物的束缚和伤害。特别是在庄子生活的时代,残暴的统治者使人民大量地受刑和死亡:“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杨者相推也,刑戮者相望也”(《庄子·在宥》)。
庄子强调的“无为”是君主“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庄子·应帝王》)就是说,庄子除了强调君主的作为必须因循事物的自然本性及其发展趋势之外,还强调要做到不夹杂君主个人的私心和成见;庄子主张的是“至知/无知”,既知识不能简单地说“越多越好”或“越少越好”,而是要区别清楚。顺道知识越多越好,悖道知识越少越好。所以,求知既是知识增加的过程,也是鉴别所得知识是否合道,并剔除悖道知识的过程。这里的“道”,可以理解成真理。面对专制者的利益诱惑及其帮闲的名誉诱骗,庄子主张不凝滞于物。但是,此外的一切,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庄子主张有欲。
庄子本人对物质的欲望不重,认为“其嗜欲深,其天机浅”;但对精神自由和顺道知识,其欲望之强烈,过于当时诸子。“为”特指专制庙堂对江湖民众的“治”。“无为”特指庙堂无治。个人的“无为”,则是特指不要为庙堂帮凶、帮忙或“帮闲”。面对“无所逃于天地之间”的专制者及其帮凶,庄子采取的是坚决的不合作态度。这看上去很简单的“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间世保身”、“逃刑免患”,实际践履起来却极不易,需要“齐于天”的大智和“勇于不敢”的大勇。像庄子这样“乘物”而游刃有余的人,古今无几。“乘物”已经不易,“游于羿之彀中,然而不中者,命也夫!”在如此令人绝望的境况下“游心于德之和”,更是谈何容易。然而庄子却“于学无所不窥”,且激扬性情,齐物傲世,怡情于大自然——其亲撰的著作让魏晋时代的人们赞叹“博物止乎七篇”。无为而治的政治主张可以说是最早的一种无政府主义(无君论)思想。
庄子的散文批判哲学思想博大精深,是我国古代典籍中的瑰宝。因此,庄子不但是我国哲学史上一位著名的哲学家,也是文学史上一位不朽的散文家、艺术家。无论在哲学思想方面,还是文学语言、艺术审美方面,他都给了我国历代的思想家、文学家和艺术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响,在我国思想史、文学史、美学史、艺术史、审美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日本诺贝尔奖得主汤川秀树、美国物理学家卡普拉、英国近代生物化学家和科学技术史专家李约瑟和德国著名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海森堡都受到庄子哲学思想的影响。汤川秀树说他得诺贝尔奖的成果灵感就是受庄子“倏与忽相遇于浑沌之地”的启发。海森堡十分推崇庄子技术哲学的思想,并多次在讲演中提到庄子的观点。后来,海森堡又把庄子的哲学写进了他的专著《当代物理学的自然图象》。雷·库兹韦尔《奇点临近》、维克托《大数据时代》也表达了类似思想。
至于《南华经》所亡佚的19篇,除解说3篇(《庄子后解》《庄子略要》《解说第三》(篇名不详)皆入《淮南子外篇》)外,还有16篇,其中有篇目可考者9篇,据关锋考证,认为是《阏奕》《意修》《危言》《游凫》《子胥》(《释文·序录》)《惠施》(《北齐书·杜弼传》)《畏垒虚》(《史记·老庄列传》)《马捶》(《南史·文学传》)《重言》(严灵峰《老庄研究》)等篇。其中以王叔岷《庄子校释》辑佚佚文最全最多。
综观三类佚文。“迂之令诞”者,实为博物之学。“似《山海经》”者,多及动物植物。“似《占梦书》”者,实为“梦/觉”之辨。内七篇多有博物之学,多及动物植物,多涉“梦/觉”之辨,而郭存外杂篇少有,郭删外杂篇佚文多有,足证外杂篇大多仿拟内七篇。然而郭象裁剪取舍外杂篇的宗旨,是用外杂篇反对内七篇,用伪《庄子》反对真《庄子》。所以“妄窜奇说”“辞气鄙背,竟无深奥”的,并非外杂篇撰者,而是篡改反注的郭象。郭象把“梦/觉”之辨视为《占梦书》,庄子必将笑之曰:“汝其梦未始觉者邪?”《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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