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华州郑县(今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人,唐朝中兴名将,平定安史之乱、单骑说服回纥、击败吐蕃,对大唐有再造之功,一生小心谨慎,深谙为官之道,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能善终的功臣之一。
建中二年(781年),历唐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的郭子仪去世,享年85岁,德宗追赠太师,谥号忠武,配嗣唐代太庙,陪葬于建陵。那郭子仪这员福将是怎么样在错综复杂的朝局中立于不败之地呢?
唐代宗大历二年(767年)二月初六,郭子仪得胜还朝。代宗命令元载、王缙、鱼朝恩等人分别在他们的府邸设宴款待郭子仪,每次宴席花费高达十万缗(古代计量单位),而且代宗对郭子仪从来不直呼其名,常称他为“大臣”。
郭子仪的儿子郭暧娶了代宗的女儿升平公主,一次两口子发生口角,郭暖说:“你不要倚仗你父亲是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父亲是懒得做天子。”公主非常生气,马上乘车入宫向代宗奏报此事。
代宗说:“此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郭子仪如果真是想要做天子,凭他的实力,天下还能会是李家的吗?”代宗安慰劝说一番,让公主回去。郭子仪听说此事后,非常生气,将郭暖囚禁起来,自己入朝亲自向代宗请罪。
代宗对郭子仪说:“有一句俗话,不痴不聋,当不了家长。小两口过日子的琐碎事情,咱们家长还是不要参与的好。”郭子仪扣头谢恩,回家后打了郭暖数十大棍,可见这对君臣之间充分的信任。
十二月初四,有盗贼挖掘了郭子仪父亲的坟墓,官府搜捕,没有抓获。人们都认为鱼朝恩向来与郭子仪不合,怀疑是他派人干的,郭子仪手握重兵,很多人害怕他因此背叛朝廷。
郭子仪拜见代宗,代宗提到了这件事,郭子仪痛哭流涕地说:“我长年带兵征战,军队纪律疏于管理,致使许多士兵为了发财而挖掘别人的坟墓。今天挖到我的头上了,这是上天在惩罚我,和别人没关系。”代宗这才放下心来。
唐代宗大历三年(768年),郭子仪下令禁止在军营中无故骑马奔走。郭子仪妻子奶妈的儿子触犯禁令,都虞候将他用乱棍打死。郭子仪的几个儿子在他面前哭诉,并且说都虞候专横跋扈。
郭子仪狠狠地训斥并赶走了他们,第二天,郭子仪跟僚属们说起了这件事,叹息道:“我的几个儿子都是奴才,他们不支持父亲的都虞候秉公执法,而是痛惜母亲奶妈的儿子,不是奴才又是什么?”可见郭子仪治军严格,不徇私情。
唐代宗大历四年(769年)正月初七,郭子仪入朝,鱼朝恩邀请他去章敬寺游玩。元载害怕他们互相勾结,就秘密派郭子仪军中的小吏告诉郭子仪说:“鱼朝恩对你图谋不轨。”小吏同时也告诉郭子仪手下将领,于是将领们请求率300人衣着内甲跟从郭子仪前去。
郭子仪对将领们说:“我是国家的大臣,他没有天子的命令,哪里敢暗害我?如果他是受皇命而来,你们这样做想干什么呢?”于是郭子仪只带了几名家仆前往章敬寺。
鱼朝恩迎接郭子仪,对他仅带几名随从感到惊奇。郭子仪将听到的事告诉鱼朝恩,并且说:“怕麻烦你,所以带几名随从。”鱼朝恩抚胸拱手、痛哭流涕地说:“如果您要不是长者,能不怀疑我吗?”
从上面几件事可以看出郭子仪为人谨慎,擅长中庸之道,懂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潜规则,心态宽容大度之极,做到这一点是相当不易的。
郭子仪年85而善终,他所提拔的部下中,有50多人,后来皆为将相;8子7婿,皆贵显于当代。历史上的功臣,能够做到功盖天下而主上不疑、位极人臣而同僚不嫉妒、穷奢极欲而人不忿,实在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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