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妇女好面妆,奇特华贵,变幻无穷,唐代前后都未出现过如此盛况。
唐代妇女的化妆顺序大致如次:一敷铅粉;二抹敷脂;三涂鹅黄;四画黛眉;五点口脂;六描面靥;七贴花钿。
花钿是唐代面部装饰的一大特点。这种在脸部额间贴上花钿进行装饰和点缀的方法,在唐时十分盛行,尤其是唐的后期更为时尚,并且有多种效果。
这在王建的诗中记得十分详细:“腻如云母轻如粉,艳胜香黄薄胜蝉。点绿斜蒿新叶嫩,添红石竹晚花鲜。鸳鸯比翼人初贴,蛱蝶重飞样未传。沉复萧郎有情思,可怜春日镜台前。”
从诗句中我们能体会到当时花钿视觉效果如何,从而知道花钿的质地是薄而轻的,色是腻而艳的,样式有鸟、虫、花叶等。这在当时的壁画、绢画上都有反映。
靥钿又称“贴花子”。靥钿是在脸颊上点画出如星如月的形状,然后用胭脂、丹青涂抹上去。从新疆吐峪沟出土的绘画残片上,发现妇女面部有红花子的装饰痕迹,又从《捣练图》中看到妇女额头上有红瓣花片的装饰,《木兰诗》中“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花黄”即指将金箔剪刻出花形,装饰在面部贴在额头上的叫花钿,贴在两颊的是靥钿。
唐女画眉千奇百态。唐代妇女用青黑色颜料将眉毛画浓,叫做“黛眉”。“黛眉”是汉代以“黛”画眉风气的延续。
《太平御览》中记载:“染青石谓之点黛。”白居易的《上阳发白人歌》中“妇人去眉,以丹紫三四横钓于目上下,谓之血晕妆”,十分明确地记述了“黛石”的质地、颜色和功能,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当时妇女修眉,除剃掉原来的淡眉外,还要刮净额毛,用“黛”画出各种眉毛式样。唐玄宗曾命令画工设计数十种眉形,以示提倡。如鸳鸯眉、小山眉、五岳眉、三峰眉、函烟眉、拂云眉、倒晕眉、挂叶眉、黑烟眉、半额眉等。最常见的是蝴蝶眉。
张籍《倡女词》中记“轻鬓丛梳阔扫眉”。白居易的《上阳发白人歌》中描述“青黛点眉眉细长”以及“莫画长眉画短眉”等都是记载了画眉的长、短、宽、窄和浓淡。李商隐诗“八岁偷照镜,长眉以能画”。这说明唐女画眉之风已及未成年的女孩,可见流行之盛。
隋唐时画眉,各个时期有变化。
隋炀帝的殿脚女吴绛仙就是善于画长眉,而且用青黛画眉,唐初尚宽与浓,至开元、天宝年间,则尚细淡的画法,又尚细细八字式低颦。后又时尚过蝴蝶眉、八字眉等。到晚唐时化妆趋于怪诞,一时有以悲以怪为美,以病态为美之风尚,八字眉、画黑唇、臃肿发式的悲啼妆就是这一时期的典型例子。
总之,唐初、中期的发式与化妆多趋于多样、自然、健康活泼,而晚期则有变态、压抑、愁闷、病态的倾向。
斜红是妇女面颊上的一种妆饰。从唐代墓葬里出土的女俑,脸部常绘有两道红色的月牙形妆饰,这种妆饰色泽浓艳,形象古怪,有的还被故意描绘成残破状,远远看去,宛如白净的脸上平添了两道伤疤。这种妆饰被称为斜红。
据张沁《妆楼记》载,三国时,魏文帝曹丕的宫中新添了一名宫女,叫薛夜来,文帝对她十分宠爱。一天夜里,文帝灯下读书,四周有以水晶制成的屏风。薛夜来走近文帝,不觉一头撞上屏风,顿时鲜血直流,伤处如朝霞将散,愈后仍留下两道疤痕,但文帝对她宠爱如昔。
其他宫女有见于此,也模仿起薛夜来的样子,用胭脂在脸部画上这种血痕,名叫“晓霞妆”。时间一长便演成一种妆式——斜红。
除斜红之外,唐代还流行一种面部妆饰叫“面靥”。“面靥”与“斜红”不同,它是施于面颊酒窝处的一种妆饰,也称“妆靥”。更古老的名称叫“的”。刘熙《释名·释首饰》中“以丹注面曰‘的’”,即指此。
根据传说,妇女在脸上注“的”,原来并不是为了妆饰,而是宫廷生活的一种特殊标记。当一位宫女月事来临,不能接受帝王的“御幸”,而又难以启齿时,只要在脸上点上两个小点即可表意。以后这种做法被传到民间,逐渐变成一种妆饰。
“面靥”通常以胭脂点染,也有用金箔、翠羽等物粘贴而成。在盛唐以前,妇女“面靥”一般多作成黄豆大小的圆点;盛唐以后,有的形如钱币,被称为“钱点”;有的如杏核,被称为“杏靥”。也有饰以各种花卉的,俗谓“花靥”。
晚唐五代以后,妇女“面靥”妆饰之风愈益繁缛,除了施以圆点、花卉之外,还增加了鸟兽图形,有的甚至还将这种花纹贴得满脸皆是。
在古代妇女的面部妆饰中,还有“点唇”的习俗。所谓的“点唇”,就是以“唇脂”一类的化妆品涂抹在嘴唇上。我国最早出现的点唇材料,叫“唇脂”,它的主要原料是“丹”。“丹”是一种红色矿物,也叫“朱砂”,用它调和动物脂膏制成的“唇脂”,具有鲜明强烈的色彩光泽。
随着社会风气的变迁和审美观念的演变,唐代妇女的“点唇”形式也出现多样的造型。如石榴桥、大红春、小红春、半边娇、万金红、露珠儿、内家圆、天宫巧、淡红心等。也有以形状大小或妆容姿色取名,如嫩吴香、圣檀儿、洛儿殷等,这里的“唇脂”就是后来的胭脂锭。
粉脂是胭脂和素粉的合称,这是当时妇女们离不开的化妆品。由于唐装多有袒露肌肤,因此要求除面部敷粉以外,胸、臂等裸露部分也要求敷粉。现在可以看到的形象资料是出土的陶俑和壁画仕女图,上面有半圆形和圆形的红粉化妆痕迹。
在当时,宫中的女人也有少数只以素粉扑面的化妆方法,并形成了宫中一种不正常现象,人们称它为“泪妆”,认为它属于奇装异服一类。
“额黄”是以黄粉涂抹额头。
“鸦黄”是以黄粉涂抹双眉中间,又称“眉黄”。
“靥颊涂黄”是在面颊涂抹大面积的黄色,当时取名“拂妆”。
在封建社会,广大妇女一直是深受礼教的约束,笑不露齿,站不倚门,行不露面,被奉为妇女必须恪守的信条。
唐代妇女摆脱这种羁绊,大胆尝试,从而带来唐时服饰崭新多彩的面貌,这又是一次人之本性——表现个体存在——与封建礼教的抗争。它也只有在唐代这个以开放安民为策、兼用礼教的时期才能一突而起。它是在开化的社会意识、繁荣的经济条件、人体的自我表现三者兼备的基础上开出的鲜花。
女穿男装、女穿胡服,这当中体现了大唐的青春、自由、欢乐的风貌。唐代女子的服饰精神归功于盛唐的统一、协调、广阔、开放、活跃、昌盛、发达、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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