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在中唐异彩纷呈的文坛上独树一帜,其文章可与韩愈、柳宗元媲美,《陋室铭》可为例证。
刘禹锡现存诗词700余首,大致可分为讽喻诗、感遇诗、咏史诗和民歌体诗,诗风清新,宛转含蓄,善于吸收民歌的精华,并多反映社会生活,具有独特的魅力。
刘禹锡的诗歌创作,善用典实而透脱不滞,词彩丰美而笔致流利,造境明丽清远而风神俊爽,又有一种恢宏的气度,骨力豪劲,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在中唐,韩愈“以文为诗”,标榜师古;白居易倡导“新乐府运动”,用诗歌反映社会现实,诗风平易通俗。刘禹锡效法屈原,独辟蹊径,努力向民歌学习,从中吸收丰富的营养来提高创作水平。
刘禹锡的民歌体乐府诗都在某种程度上吸收了当地民歌的健康朴素的思想感情和丰富多彩的表现手法,并将它与文人诗的协作技巧糅合起来,或多或少地达到了风景画与风俗画的融合,人情美与物态美的融合,诗意与哲理的融合,雅声与俚歌的融合。
他的《竹枝词》《浪淘沙词》《踏歌词》《杨柳枝词》等等形象生动、优美自然,含思婉转。有着民歌清新爽朗的情调和响亮和谐的节奏感,多用比兴、谐音、双关语,使人感到表达的感情真挚而又含蓄,又比一般的民歌细腻、华美。
另外,以前民歌多用花比女子,而他在《竹枝词》九首之二中写道:“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用花来比男子。他还用桃花来影射权贵:“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可以说,这些作品既有别于普通的民歌,又不同于一般文人的创作,在中唐诗坛上独树一帜,对后世影响很大。
他和柳宗元都大量地创作寓言诗,使寓言文学发展到一个新阶段。
刘禹锡的寓言诗,扩大了寓言文学的表现手法,丰富了诗歌的体裁,对我国文学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他的《聚蚊谣》《昏镜词》《百舌吟》《磨镜篇》《飞鸢操》《秋萤引》等诗中,塑造了栩栩如生的形象。
有形形色色渺小,丑恶的形象,如飞蚊、昏镜、飞鸢、白鹰、百舌鸟等等,揭露了宦官、藩镇、权臣的狰狞面目和丑恶灵魂;也塑造了光明磊落、洁白无瑕的形象,如白鹭、秋萤、明镜等等,以寄托诗人坚定意志和高尚情操,表现他百折不回的斗争精神。
他在《聚蚊谣》诗中写道:沉沉夏夜闲堂开,飞蚊伺暗声如雷。嘈然焱欠起初骇听,殷殷若自南山来。喧腾鼓舞喜昏黑,昧者不分聪者惑。露花滴沥月上天,利嘴迎人看不得。我躯七尺尔如芒,我孤尔众能我伤。天生有时不可遏,为尔设幄潜匡床。清商一来秋日晓,羞尔微形饲丹鸟。
这是一首政治寓言诗,作于刘禹锡被贬朗州期间。作者先用夸张手法,生动形象地刻画了飞蚊黑夜中张牙舞爪的嚣张神态,揭露了飞蚊的罪恶,然后写诗人同飞蚊展开了巧妙的斗争。
诗人把自我形象“七尺”之伟岸身躯同蚊子芒刺渺小之体加以对比,说明诗人的伟大,然后伟大者正在背时,渺小者正“天生有时”,且伟大者孤而渺小者众,诗人十分懂得面临的形势的严峻,以及敌我力量的悬殊,“为尔设幄潜匡床”,避开政敌锐不可挡的气焰,保存自己的实力,积蓄力量,继续斗争,表现了诗人勇于且善于斗争的精神。
最后,诗人写了秋天一到便是蚊子灭亡之时。这首诗,用蚊子来比喻那些见不得阳光,专在黑暗中利嘴伤人的权宦、藩镇和趋炎附势之徒,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他们卑鄙渺小的形象,揭露了他们残暴凶狠的本性,指出他们一定灭亡的下场,展示了诗人善于斗争的形象。
刘禹锡的怀古诗有大量佳作,其基本特征是:糅怀古与讽今为一体,熔咏史诗与示志于一炉,旨趣隽永,发人深省。
他的咏史以《西塞山怀古》《金陵五题》为代表。例如,他的《西塞山怀古》,全诗通过对发生在西塞山的历史往事的描绘,指出了人世变化巨大而山川依旧,寄托了作者无限感慨,并寓有天下一统,群雄竞逐局面已难行得通的深刻告诫。
其主要特色是立意高远。以形象简练的笔墨描绘历史往事,具有高度概括力。面对西塞山,诗人并不从眼前景物落笔,而是描述历史上发生在西塞山的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然后,诗人将笔锋一转,转到眼前景物,“人世几回伤往事”,既是总结上文,又是下文的开端,足见其手法的成熟。
描写现实景物也是寥寥数笔,轻轻点染,格调苍凉遒劲。在这首诗中,他将讽戒之意贯穿在历史事件的描述之中,给人以回味余地,令人深思。早在中唐元和初年,李琦曾据江南东道叛乱。
刘禹锡在诗末强调了如今是四海一家的统一时期,这就对有野心的军阀提出了警告,但又不直接说破,结句以西塞山的故垒,及瑟瑟作响的芦荻作收尾,一片荒凉景象让人从中去思考。“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之意十分明显。笔调深雄老健。
刘禹锡的怀古诗在深度和广度上远远超过了左思,而且也为前代的李白、杜甫和后代的杜牧、李商隐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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