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荒经》是一本什么性质的书,清代学者陈逢衡首先从《大荒东经》描绘有日月升起之山和《大荒西经》描绘有日月下落之山,而断定其是用来观测日月行度以确定季节的。近代学者吕子方、郑文光皆从其说,进一步认为这是历法的前身。
这些观点无疑都是十分具有开创性和很有见地的,需要补充的是,这些学者都疏忽了《大荒经》其实不仅仅在东西方有七对用来观测日月的山峰,同时在南北也有七对用来观测星辰的山峰。这七对南北对应的山峰自成书以来两千多年就一直沉睡在《大荒经》文本中未被人发现,致使《大荒经》和《海外经》真正的性质一直没有被认识到,那就是占星。
那么,《大荒经》中真的有南北用来作为观测坐标的七对山峰吗?答案是肯定的。《大荒经》中描述的山峰非常多,我们怎样来确定哪些山峰是用来作为坐标的山峰呢?在《大荒东经》和《大荒西经》中,那七对山峰有明显的标志,就是东边的山峰都说成是“日月所出”,西边的山峰都说成是“日月所入”,非常引人注目,容易被发现。其实,更为重要的一个标志,也是我要用来推断南、北也存在七对山峰的标志,就是这些描述这些山峰之前,都要加上“大荒之中”几个字,无一另外。
如果古人是为了测量日出日落,那么仅仅需要东、西方的山峰就已经足够,南、北各七列的山峰又是做什么用的呢?此外,东西南北各七座、共计二十八座山峰的地理坐标系,有没有可能是后世二十八星宿的前身?
在大荒世界中,其实任何一座山都可以被用来观测日出日落,那么为什么古人偏偏选择了东西南北各七座山脉来组成一个地理参照系统?这就说明观测者的位置,应该是确定不变的,否则只要移动位置,日月升起和落下的相对关系就会发生改变。
所以,在这二十八山环抱的中心,应该是存在着一个远古天象台,也就是东极“鞠陵于天”和西极“日月山”连线、南极“去痓”和北极“北极天樻”连线的交点位置。这样一来,观测者就可以对东西南北四方进行一系列的观测活动:
东西山峰用来看时间、南北山峰则用来观星辰。
这样一来,四面就一共有二十八座山峰,它们的功能便是将天上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投射到人们能够便于观察和掌握的大地之上,也就是所谓的“分野”:即以山峰作为定位,给这些星象一个归宿。
因为由于地球的公转和自转,我们所见的星象是会“斗转星移”的,所以就这个层面去考虑,《大荒经》中的二十八山的确有着成为二十八星宿的客观条件。
将山峰和星宿联系起来的例子,我们在后世文献中找到了线索,保存于唐代《开元占经》中的《二十八宿山经》,李淳风曾经这样说:
在天二十八宿,分为十二次;在地十二辰,配属十二国,至于九州分野,各有攸属,上下相应,故可得占而识焉。
这里着重强调了所谓的“占星”功能,即通过观测夜空中的星象来确定它所对应地面方国的吉凶,而方国的定位则要依靠大地之上最为显著的山峰来确定。
我们举其中一段引文可以看到,二十八星宿此时已经完全和地上山峰严格对应起来:
“角山与亢山相连,在韩金门山中。山中有忧变,则星应于上。星若有变,则山应于下。角亢星神,常居其上。”
所以,在《大荒经》的叙事顺序中,其实也是极有条理的,它先用东西南北来确定大致的方位,然后再讲述山的名称,再进一步去其对应的星象与方国,与此同时,则还会加入与之相关的重大历史事件和传说故事等。
可以看到,后世二十八星宿的这种做法,其实应该是有一个古老的文化传统的,其很大程度上有可能就来源于《山海经》的《大荒经》之中。这种做法,其实用《周易》中的说法就是:“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以天象和地形相匹配,正暗示了天象系统与山峰系统之间的紧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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