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腔是黄梅戏主腔诸腔体与三腔之中表情最单一,拖腔最充足的腔体。专用于伤感之时,上下两句腔的末字上都有四到六小节的行腔。
阴司腔一波三折,凄婉动人,极善表达剧中人如死灰的绝望之情。由于这一特点,它常与主腔联用,以补足主腔的悲腔块面。
阴司腔是五声商调式。调式色彩既不同于主腔,也不同于彩腔,仙腔。这使它兀立于群腔之中,很容易分辨。
阴司腔因其腔句长大和表情单一而不宜反复使用,一般只用一遍就转入辅助板式和补充腔句。从这里似乎可以“悟”出板腔体对上下句的要求:它排斥非叙事性的过长拖腔,同时,它对表情的要求取“中性色彩”,那些情绪过于偏狭而不易更动的腔句,不宜用作变奏的原型,也就不配作上下句的母体。
阴司腔的辅助板式是上下句结构的数板,具有较强的叙事能力,它的旋律来自阴司腔的上下句,同样也是五声商调式。阴司腔的补充腔句是“阴司迈腔”,它的结构及落音与彩腔迈腔、仙腔迈腔同。常用于阴司腔上下句之后,以转向阴司腔数板或别的腔体。由于表情的互通,阴司腔常与“哭介”结合在一起,伤情之处,辅以哭喊的音调,以求更强烈的悲剧性表现。
黄梅戏阴司腔是黄梅戏唱腔中唯一字少腔多的唱腔,它抒情强,速度缓慢,腔节的旋法是由高而低,听来缠绵委婉,流畅自如,且柔中有刚,再加上感情需要,还能衍生出清澈豪放,吐字爽朗的效果,特别是在抒发内心悲痛情绪时更能显示出它的特有功能,所以韵味醇厚,道劲深沉,腔往下行,柔畅自然。
选择这种独特曲调并充分运用,同时在剧中又收融其他曲调因素并加以发展,浑然一体,收到良好效果,让演唱朗朗上口,让观众耳熟能详。数十年来,一直在团内几代演员中乃至到社会上争相传唱,既不陈腐,且又时尚。
纵观黄梅戏移植剧目,前辈音乐老师移植的《红楼梦》可称得上精品力作。其鬼斧神刀,独具匠心的唱腔设计赢得了众多赞许,大胆尝试,打破界限,巧妙地运用了黄梅戏阴司腔这一古老、缠绵、低沉、悲怨的优秀传统唱腔,通过变奏、转型作为主调旋律贯穿全剧始终,颇有独到之处。
一段好的唱腔(词),造语运意,含义深刻通俗易懂,但又非直率地发泄感情。同样,一节好的乐章,也需要如此,务必做到含蓄深邃,流畅易学,寓情于声,声情并茂,让人听了产生弦外之音的联想,具有深思寻味的余地。黄梅戏《红楼梦》音乐主题由于取决于阴司腔,所以要运用阴司腔来造语运意。
首先在前奏部分(序曲)就有鲜明的情绪渲染,对音乐语汇含义就给《红楼梦》这一剧目主题必需的表达。为表现音乐语汇上是揭开封建宗法社会的序幕。从序曲的第一节乐句就采用阴司腔的音型,不拘一格,加以变化,从低向高,由弱到强,层层推进,加上打击乐的拼奏,使人的幻觉慢慢地由远及近,豁然开朗。
随着音乐的发展,中间部分采用完整的阴司腔旋律,表达贾宝玉、林黛玉这对有情人在封建家族的统治下,为谋求爱情自由而如泣如诉地倾吐真情。随着剧情发展,由于封建礼教的桎梏,在音乐运意上又必需表达他在生命的尽头对封建宗法社会的愤怒控诉。因运用了阴司腔旋律采取音调、力度、节奏等方面形成对比,用自然转调的方法,使之情绪跌宕起伏,将旋律逐层推向高潮,犹如洪水咆哮奔腾,不可遏止。从整个旋律听来,让人感到苍凉、悲壮、深沉、朴实、颇觉造语运意甚为适宜。
由于剧情的需要,内容不同,加之阴司腔是由两个长乐句组成的局限,因而必需选择若干唱腔中有用的东西,并吸收其它因素加以融会贯通,使之浑然一体成为一个统一协调的唱腔流畅、结构完整的旋律。在《黛玉焚稿》一场戏中为了表达林黛玉临终前,焚稿抗诉旧制度和迷恋贾宝玉的旧情,在唱腔上除运用大量的阴司腔外,还采取了一些其他板式的唱腔,但又不完全脱离阴司腔的风韵,基本是统一协调的。
如“紫鹃我的好妹妹”这段唱腔变化出散板,在音乐旋律上是散整交替,在表演上散整活用,散中有整,但在散板唱腔中含有规整的节拍,不是散得不受任何约束,通过这种散整活用的旋法处理,使词意得到了强调,节奏更为灵活,这也是黄梅戏中常用的手法。
又如“我一生与诗书做了闺中伴”一段,唱腔变化更大,为了烘托人物形象,刻画人物内心境界,让林黛玉把悔恨交加的心情倾吐出来,采用了叙述性成分的阴司腔数板乐段,由于感情的需要,对“如今是知音已绝”一句进行了节奏型变化,把“音”字拉长,仿佛觉得宝玉的音语笑貌在面前缭绕,对“已绝”二字,从词的意义来说,应作重读而音调却做了轻音处理,过门出现根音并加上强音符号,感到一切渺茫,震动不小,紧接着,情绪突然起变化,把“刻骨铭心”几字处理为绞碎心肠的下行音,再将“付火焚”处理为上行并加强音,安排散板节奏,有机地运用一些短小音型的过门,从而贯穿前后,使之协调完整。
通过撤慢与摧快,散与整的变化,丰富阴司腔的表现力,将唱词的含义和人物性格明显地表现出来。
版权声明:此文自动收集于网络,若有来源错误或者侵犯您的合法权益,您可通过邮箱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将及时进行处理。
本文地址:https://www.feisuxs.com/history/cnwh/355414.html